顺着刘承祐目光所指,魏仁浦立刻明白了刘承祐的用意,点了点头。
“陛下,王峻还有一事上报!”郭威看了眼刘承祐,面露少许的迟疑。
见其状,刘承祐眉头褶了一下,盯着他:“何事?”
“王峻请命,希望徐、沂之师,能交与他,统筹调用,以顾全局!”郭威尽量不带感情色彩地答道,毕竟事关其子郭荣。
“呵呵......”刘承祐直接笑了笑,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一时没有应答。
沉默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刘承祐突兀地问道:“王峻可有报,对于为唐援军,如何破之?”
“陛下,王都帅未曾上报!”魏仁浦答。
一抬指,刘承祐直接道:“遣使告诉王峻,让他专注于统军破敌。他在前线,如何作战,朕不在意,朕只要结果,那便是以最小的代价,击破唐军!”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郭威上报王峻所请,但刘承祐的这番态度,实则已很明显了。
魏仁浦与郭威先后退下,归其衙署,处置军务。刘承祐这边,在沙盘前又待了一会儿,招呼着赵延进、张永德、安守忠这三个将二代,将前线的最新情况告知,尔后问:“如果你们在淮南统军,如何应对唐军?”
面对天子的考校,向来自信的赵延进,直接道:“陛下,臣当集中力量,先将寿春拿下,使我军稳固立足于淮南,再行应对唐军援军!”
“如果短时间拿不下呢?顿兵坚城,挫伤士气,兵家所不为!”
“有霹雳炮、猛火油等攻坚利器,难道还拿不下区区寿春?”赵延进问。
刘承祐道:“王峻报,奉国军已然进行过试探攻城,霹雳炮、火油弹都用上了,虽有杀伤,弱敌士气,但距离破城,还有距离。守将何敬洙,对我火油弹有所防备,于城上多备沙土竹排!”
赵延进讪讪一笑,最年轻的安守忠则道:“臣将留一军,牵制寿春守军,率步骑迎战刘彦贞,论野战,唐军绝不是我军对手!”
刘承祐问:“寿春城内,仍有守军逾万,如其出,必为威胁。当留多少兵马监视之,留多,则迎击刘军之兵力不足,如何保证必能破之?”
“这......”安守忠凝思起来。
张永德则最后进言:“臣与守忠建议,差不多,不过当充分发挥我军骑兵优势,南下袭扰之,疲敝之,耗其精力,乱其军心。而后以逸待劳,寻机破之。以我征南大军之精锐,又有名帅猛将,区区三万唐军,不足为虑,我军胜算很大!”
“有点意思!”刘承祐轻声道:“不过,此举如惊了唐军,使其不敢北上,转以走水道,水陆并进,扰袭我后方呢?”
“不知陛下之见?”赵延进不由请教道。
闻问,刘承祐摊了摊手:“沙场作战,当因势而变,临机决断,前线战情,瞬息万变,朕远在东京,如何能说之?”
刘承祐这话,很有道理的样子,被考校的三人,同时恍然,原来,这才是正确答案......
见三人的表情,刘承祐不由发出两声轻松的笑声,道:“不过,这纸上谈兵,也不是没有好处。去把兵棋拿来,我们再推演推演!”
“是!”
刘承祐这边,嘴里说着只要结果,不管前线王峻怎么打,但真让他放手不问,那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