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维维愣了愣,“这您也知道?”
“我那天早上在对面喝咖啡,正好记住了进出了服装店的所有人,还有时间。”夏洛克颇是不以为然,其实他平时也能记住,只是无用信息都会很快地被他格式化。那天早上本身就是为了蹲守那家服饰店,所以记得格外清楚了一些。
若是把他的大脑比作电脑,而他提取记忆的模式就像打开计算机的文件的话,平时很多事情他都是直接扔到回收站的,被他认为重要的事情则分门别类地存在了文件夹里,而最近最重要最相关的资料就放在电脑桌面。
维维特别想回一句:那你很棒哦。
然而她又忍住了,她觉得自己更棒哦。
“您是在怀疑他是嫌疑人吗?为什么?”维维决定换个重点。
“思考,vicky,这可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夏洛克勾了勾嘴角,“什么都不说地在脑子里瞎想——虽然有时候是瞎想,不过不出声是你的美德之一,希望你继续保持。”
维维的嘴角抽了抽。
“您说得对,除了在脸书上给人分析我就只能出声了,”维维决定委婉一点表示,“我还有许多东西要跟您学,教授,不然我加个脸书?”
夏洛克有点微妙地哽住。
“我没有脸书。”
“那我还是出声好了教授,或许您愿意教教我。”维维放低姿态。
虽然没有养过猫,但是她好像get到了什么,比如说猫要顺毛捋。
“如果你的问题不像之前一样泛泛而谈愚蠢至极的话。”
夏洛克打开了衣柜,衣柜里一溜儿都是长袖长裤,挂的满满当当,下面平铺的衣服最单薄的也不过是长袖t恤。这种强迫症的摆放很容易找到规律,夏洛克把衣服刨出来看了一眼塞在最底下最里面的衣服,也都是长袖,裤子也都是长裤。他把衣服放回去,转过身,又掀开了床单看了一眼床底,什么都没有,于是他再次站起身。
没有电脑。
维维直觉教授刚刚轻轻地哼了一声,但是她没有表示什么,而是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
“碘酒用掉了大半瓶,但是棉签是新的,这说明他用碘酒的概率挺高的,”维维没有保持自己的美德,“碘酒什么的,只是应对外伤。但是就我的印象,汤米·格林同学不算是那种经常运动受伤的类型,所以为什么会用到呢。”
“再结合他一直在藏自己真正在看的书,我的想法可能有些跳跃……会不会是家里控制很强,只要他不听话就会动手?”维维迟疑了一下,“我想,教授您可以看到更多证据?”
“冒险的结论,你确实应该找到更多佐证。”夏洛克的语气没有起伏,“这说明你没有观察过汤米·格林。”
“是的教授。”维维很是爽快地承认,“我可没有您这么厉害。”
她决定每一句话都悄悄恭维一下教授……额,夏洛克·福尔摩斯(可能是福尔摩斯),如果这样他会高兴的话。
夏洛克这次确实是轻哼出声了,不过没有多少嘲讽的意思:“衣柜,几乎没有短袖短裤。”
“当然了最直接的证据是第一次我点他回答问题的时候发现他起身的时候皱眉、缩紧下颚,这是忍耐疼痛的表现,所以我多点了几次。”
而在门外听了一溜儿的雷斯垂德:没有想到夏洛克好这口?如果我也叫他教授他心情会不会对我好一点?
喂喂雷斯垂德想什么呢你。
“如果是说运动受伤或者偶然受伤,不至于一次就用完一罐150只的棉签,”夏洛克继续说,“虽然说这样的推断显得很没必要,在可以直接询问本人的情况下,但是想想……vicky,如果是你,你的父母被炸成了灰而你恰好存活,你会选择告诉警方你被’家暴’过吗?”
“在没有人提问这一点的时候,不会主动说。”维维顿了顿,突然又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没有想过他们会死……尽管他们对我不好?”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用了这么多碘酒,还有一部分绷带,那么他的病历本呢?”
“第一个问题,”夏洛克把书放回去,“你需要综合考虑,比如做出他的人物侧写,判断是隐瞒还是说出来更符合。而第二个,病历本要么藏在房间一角,要么放在学校。如果是家暴,他可不想让他的父亲看到他试图疗伤。”
“房间里没有电脑,这样的家庭可能会给他配备一个不能打游戏的中低端笔记本,”夏洛克顿了顿,“vicky,你没有觉得吗?”
“啊?”
“太谨慎了……”夏洛克再一次环视这个没有丝毫特色的房间,“你在一个人的卧室里,靠什么去辨认这个人的性格?”
“床上用品还有房间整体格局肯定是父母决定的,”维维这次想的很快,“我们要分析汤米·格林,就应该从他自己摆放的部分来判断,比如书桌,比如衣柜里他买的衣服。鉴于房间里的东西实在太少,我们可以找找他写过的本子……”
“可是没有,”夏洛克轻声道,“太谨慎了。”
就算是书上的笔记,也不过是几个运算,而那些文史类书籍连划记都没有,要不是从积灰还有书的新旧来判断,甚至都不能确定他读过这些书。
太反常了,所以,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