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巳时将过之时,施法完毕,夏琼瑶放下青铜古剑和铃铛,将脖子上的金针拔了出来,只觉得一股剧痛弥漫全身,饶是她如此坚强,也不禁啊的一声惨叫,天昏地暗般的昏厥了过去。
“瑶瑶……”
祝蕙芷和凌先上前帮她扶起,只见她脸色惨白如纸,肩膀的鲜血更是重新流出,尽管心中刺痛万分,凌先还是对祝蕙芷道:“快动手取出腹内的尸婴和木偶,我照顾她……”
“啪!”
祝蕙芷一巴掌扇在凌先脸上,直把他扇的发愣,这才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去拿手术刀。
“小先,我懂一点医术,我来帮她止血,你先去救君宜……”
梅芳心疼的摸了下他的脸,露出不忍之色,凌先点点头,失神的把夏琼瑶递给她,自己走到闺床前。
此时祝蕙芷把那碗符水灌入陈君宜口中,只见她腹部一阵鼓胀,接着身体剧烈的抖动,像是生命消逝前最后的挣扎,终在七枚铜钱掉落前,再次恢复了平静。
看到这里,凌先已经确定,里面的邪术已破,便念起了往生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咒语念罢,祝蕙芷开膛破肚,这次凌先没有离开,他为了救人,已经付出惨重代价,若最后又出了什么夭折子,绝对不是他能接受的!
好在整个过程平平静静,尸婴和木偶同时被取出,凌先仔细一看,尸婴已经略有五官,但面容却平祥,并未有诡异之感,这才放心。
只是,看到这木偶时,他总觉得有哪些奇怪,但又说不清是什么,此时祝蕙芷正在缝合肚皮,他看到那滩血时,忽然心里一动,对王大力道:“大力,取一碗清水过来。”
“啊?哦好。”王大力匆忙跑进了厨房。
祝蕙芷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似还在赌气,为夏琼瑶抱不平。
过了一会儿,王大力端着一碗水过来,凌先拿过那柄青铜古剑,在陈君宜指尖划了一下,一滴鲜血落入碗中,接着又在尸婴指上划了一刀,又一滴鲜血落入。
清水碗中,两滴鲜血静静的漂浮着,似阴阳相互排斥般,并未融合在一起,看到这里,凌先喃喃道:“果然如此,好一个移花接木,好厉害的降头师,这孩子竟不是君宜的……”
祝蕙芷已经将肚皮缝的差不多了,闻言一惊,下意识的问:“你说什么?孩子不是君宜的?那为什么在她肚子里?”
凌先解释道:“这也是南洋的降头术,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木偶应该是一对,叫姐妹偶,君宜所持,应是那妹偶……”
“持有姐偶之人,必然怀了身孕,只是那人的身体,似不适合制造尸婴,因而邪术师在木偶上施法,将那人身上还未长全的婴儿,以某种奇特的方式,长在君宜的身上,端的是好算计……”
“我们之前先入为主,以为邪术师既然是君宜男朋友,两人发生关系也正常,也下意识的认为,胎儿在肚子体内,那便是自己的孩子……”
祝蕙芷瞪大眼睛:“世上还有这种邪术?这也太离奇了吧?”
“光怪陆离,无所不有……”凌先目光复杂,“那木偶不也在她身上,难不成也算她的孩子?同样的道理罢了,我却是没想到这点……”
祝蕙芷依然觉得有些震撼,实在搞不懂这南洋邪术,不过她随即想到,自己还生凌先的气呢,怎么可以跟他说话?于是又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凌先苦笑,只好拿起尸婴和木偶,走上了别墅的顶楼,在天台之上,将尸婴、木偶丢入火盆中,烧了一张去秽符,待三者一同烧光时,才暗叹一声: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