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炎欻等得焦急之时,里面才再次传来了说话声。
“你看这是什么!”
话音一落,在炎欻的面前,出现了一艘小小的乌篷船。不过这船看上去便虚妄无比,就像是被一个孩童随意画出来的一般很是抽象,但也将所有的特征描绘了出来。
“这是乌篷船?”炎欻语气不太确定。
“不错,是叫这个名字,你应该知道它出自哪里吧?”
“知道,是麓嚄姹界,”炎欻几乎是不过脑袋便回答了出来,旋即,脸上便染上了惊讶:“麓嚄姹界?”
同时心中也舒了一口气,显然地天大人也在关注着这件事情,对方能出手,会给他省去许多的麻烦。不过接下来炎欻心中又是一片拔凉,可以想见,今日若是他不来走上这么一遭,恐怕以后的日子将会如何的难捱。
“嗯,垡壓已经去麓嚄姹界了,临走前来过一次,我有特意嘱咐过他。你不必过问。但是本界的事,就要你多多的关注了。”
“小的明白,”炎欻如蒙大赦般的说道。
“还有,垡壓向我申请,閖哲最近千年可不去征伐异界,我已同意了。”地天说着,这也是老牌原素之子的福利之一。
炎欻赶紧称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好,那么你下去罢。”
炎欻闻言不敢逗留,连连磕头,旋即双膝倒退着离开了此地。
建筑物外陷入到寂静中,没有了颂歌,也没有了光明。
“神族啊……”终于,之前声音的嘴里悠悠一阵叹息。他道:“这个世界无限大,但是也无限小啊。我倒是挺佩服神族对世界一致的赞颂,其大无外,其小无内!”
“……大到没有外边,够大了吧,小到没有里面,够小了吧。”
穿过重重的阻隔,透过这巍峨又精巧的建筑物,无数个怪诞空间的后面,一个奇异之地显露出来,在这里,大片的乳白色丝滑地面就如牛奶一般,而在这“牛奶”上面,站着两名赤脚男子。
一人年轻,一人稍稍年长。
说话的是年轻些的男子,他的脸是一片幻影,若是有人直视,会在他的脸上看到各种生命的周而复始。说他年轻,则是因为他的声音。
之前与炎欻对话的地天大人,也正是此人。
两人此刻微微昂首,望向的地方,很奇特,是一个沉睡之中的巨大婴儿,两名男子站在他面前,就如同小孩子站在高山面前一般。只是这婴儿看着普普通通,五官精巧倒是可爱。
但是当婴儿沉睡的时候,整个大殿仿佛都陷入到了一种安详的气氛之中。而婴儿的皮肤很是特别,是一片昂然无尽的虚空,星河灿灿,所含星系难以以亿数计。
“你说那个凨凮,到底是杀还是续用,这可真的是个变数啊……”说话间,地天脸上的幻境就是几番变化:“原本不应该是他的!”
“杀掉不就好了!”说话的时候,与地天站在一起的俊朗男子语气森然。与此同时,说话间他的模样也转变成了一个娇羞的女人,只是从女子口中说出这般的话来,无不显得尖酸刻薄,果断的态度令人心中发寒,让人感叹一句“最毒妇人心。”
“‘转’,你醒了?”地天语气诧异。
“又有神族动用了无常的力量,”女子说完,甜甜一笑。
“喔?我刚刚光顾着去想炎欻的事情去了,失责啊,”地天摇了摇头,目光再次去往本来的去处。
“是你太仁慈了……”说到炎欻,女子显然不咸不淡。
她仿佛对神族更有兴趣一些:“这些半死不活的东西,就应该被彻底消灭掉,”气质娇羞的女子说完,同她一同变化的,是婀娜多姿的身段。套在之前俊朗青年的衣服中,就显得有些瘦小了。
这令她酥肩外露,一时间有些不可方物。
地天无奈道:“你也知道,他们就是曾经的‘原素之子’,他们存在的时代,可是在千万亿年前,到百万亿年前,经营如此之久,根深蒂固,哪是我们能够轻易撬动的。”
“你失言了,”娇羞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芒,眼光宛若实质一般,能够刮得周围的空气扭动不休。
不过这一切,显然对于矗立一旁的地天没有多少用处。他身形笔直如剑,此时说道:“有些事,憋在心里面难受,不吐不快。我在心里面尊敬世界意志没有错,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要让原素之子之间,让这个世界变成一言堂!”
“不可理喻,”娇羞女子恢复了平静。这时她秀眉微撅,拧出一个好看的川字,而后又消散开。
女子小口微张,轻喃道:“神族‘无常’,当年曾经从‘时间’的符文上面撕下一块来,融入到了其的道痕中。从此,‘无常’便可以影响到‘时间’,我能感觉到,在下界,有数片区域,都已经沦陷在无常的力量下,空间与时间彻底的混乱了。”
符文所代表的,是原力的最高成就,对应神族的规则。当年诛神之战,打得当时世界天崩地裂,在付出大量的初代原素之子陨落为代价后,才换取到了神族彻底没落,从此以无数碎片的身份隐于幕后,到如今,便是千亿年的光阴。
地天点点头,连带着脸上的光影一阵变换:“这场战火绵延至今,却又不好处理,唯有等世界意志再次色谛后,枇陀螺再次被启动,或许就能给这一切画上一个休止号了。”
女子却是嘲弄,“真是那样么?计划是好的,但是世界意志为何一直不醒,这不是神族搞的鬼又会是什么?”
“是啊,我们心知肚明……”地天说着,再次看向女子,但女子已经消失,这令地天说到一半的话顿时就顿住了。
“喂,地天哥,我们来玩儿吧,”之前女子站立的地方,一个小正太一摊手,顿时感觉原本周围安详到有些沉闷的环境都欢快活泼了起来,而与此同时,在小男孩手里,出现了几个孩童爱玩的小玩意儿。
随着小正太蹦起来,身上愈发宽松的衣袍顿时滑落。
小正太模样俊俏可爱,内里不着寸缕,不到十岁的身躯干干瘦瘦的。而且他的下半身,并没有正常人的器官。那一处光溜溜的,皮肤平整,白皙胜雪。乌溜溜的眼睛透着灵动,加上这个年纪还没有长开的身子,还真的让人不好说出,他究竟是个正太还是萝莉。
“怎么忘了,‘烈’一回去,又该轮到‘增’了,”地天看着眼前光屁股的小毛孩,顿时感到头大如牛。他熟练的拽过小正太,又顺势从不知道哪里取出了一件样式乖巧的衣服来,显然早有准备。
随后,地天将衣服仔细套在了小正太的身上,扣好纽扣,束好腰带,认真一看宽松刚好,最后他简单的替小正太整理好衣角,不说话陪他玩了起来。
这两个“人”,传说中最接近超级大世界的存在。他们的一句话,或是一个动作,都能够引发超级大世界的天崩地裂。
就比如说与此同时,整个超级大世界,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
烈季,正是所有植物,枝叶最为繁盛的时候。早开的花枝早已谢去,也只有一些坚韧的零星野花,还在温暖的微风中星星摇曳。
这时一股神秘的力量不知从哪儿冒出,自大地的地底深处透发出来。最先感知到的,则是那些将根或是将茎块深深焊在地底的植物。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南天竹,一种半植物半动物的怪异生命。它在某一季从休眠中苏醒过来,根系深深扎入到地下,就像人的脉络一样沿着水气而动,而在老根的末尾处,是一颗颗像是羊脂玉一般洁白,覆盖着细细绒毛的巨大根茎,被获得过的人取名为龙蛋。
龙蛋感受到大地深处透发而出的特别气息后,便将其内部的营养输送出来,原本仿若枯死丛林般的南天竹开始抽条,新芽争先恐后的从地底或老枝上冒了出来,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
大量的花苞撩拨人心,从或木质,或嫩绿的枝干上显露出形态。
它倒也光棍,叶子稀稀拉拉,但开的花苞奇多。
南天竹的花苞很大,每一朵花,朝东西的方向极宽,朝南北的方向极窄,就像是一个个小小的船儿,故而被人称为龙船花。
在特殊的“花朵”上,规律的散布着十数道金色线条,炫耀夺目,那实际上是南天竹脆弱而锋锐的牙齿排成一线的样子。
原本有些严肃,透发着一种宛若年轻男子般气势的天气,随着一阵微风拂过,貌似一切的感觉都变得不一样了。
空气中带着一种欢快的活泼,就宛如奔马,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
没必要追根溯源,只是当看到一些含苞的植物忽然绽放开来后,尤其是当看到那妖艳欲滴的龙船花时,不少或忙或闲的人醒悟过来,都拍着额头感叹。
“喔,是增季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