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敲门声。
我知道是尉迟璟等不及了,但老头儿睡得正香,我也懒得动,回了一句。
“脱光了治病呢,外面等着。”
“哦。”尉迟璟傻傻的回复了一句,就那么在外面等,我听见了冯氏给他搬凳子让他坐的声音,还有冯云峰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酒葫芦彻底归了我了,里面的药材我能翻动的都看了个遍,真不知道什么能治脸上这块大青斑。
腿是自幼咬伤的,想恢复,有可能,但是跑跳肯定是受限制,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我先治好了嗓子,回头再看看师父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夜幕低垂,酒蒙子睡醒了,看着我,迷迷糊糊的晃悠了一下,随后打了个酒嗝。
在他打开酒葫芦又要闷一口之前,我拦住了他:“敢不敢给我治下腿你再喝?”
“喝完再治也一样。”迷糊着甩开我的手,老头站起身,仰头咕嘟了一嘴,最后一口,掀开我的裙子噗嗤就喷在我腿上!
又翻了个白眼:“掀裙子说一声好吗?”
“我又不看。”
“……那你喷酒干什么?”
被喷了之后,我还没办法把裙子撩下来了,只能提着。
“治病啊……哈哈。”老头摸了摸我的腰,应该是在找我那套针,随后拍了下额头恍然大悟:“哦对,换皮囊了……”之后在自己的鞋底里拔出一根针!就要往我身上戳!
“你丫的能不能消消毒!!”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再说这不是给你喷酒了。”
“这是吃吗……嗷我靠!!”
还没等我反抗一下,这老头啪嗒一下就踩住我的脚!旋即另一只脚丫子就踩在我膝盖上!针扎在大腿根的同时,嘎巴一声给我踩折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看着自己折的倍儿可怜的腿,叫的撕心裂肺。
“叫那么惨干什么……疼吗?”浑浊的老眼满是笑意:“不疼的。”
“你来试试疼不疼……”
我嘶嘶啦啦的叫,但还算是好,他戳下去的那个穴位止疼,再加上那针足够粗,这种断骨的痛传达到大脑之后,还真就没有多少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之前错位养了二十年,如今你乖乖躺在床上养个一年半载,就可以恢复正常啦!”说着,又是嘎巴一声,那苍劲有力的老爪子又嘎巴一声把我的腿怼回原位,带着剧痛打了个弯,随后笑了:“成了。”
“一年半载?”
“你不是要嫁给将军了么。”千门针摇头晃脑的:“之前嫁了个王爷让为师喝了半年的佳酿,如今酒缸见底了,你这又来一份亲事……啊呀呀,为师没有收错徒弟,赚大了。”
“才不是,我不嫁给他。”偷偷的说了句之后,我顶着一张冒汗的脸:“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反正我是不想嫁。”
“嫁,为什么不嫁。”千门针看着我,满是笑意:“为师不是大姑娘,为师要是大姑娘,也想嫁呢。”
“你是想嫁给酒缸吧你……”呵斥一声,我拿这个师父没办法,不过我的腿是获救了:“可我等不了一年半载。”
千门针呵呵的笑了:“那就求求我,求求我就马上给你治好。”
“你还来这套。”我翻了第N个白眼,说了句:“师父在上,你最好了,你是世界上最帅最好的师父,求求你帮我治一下这破腿吧,不然我这下半辈子就得在床上度过啦,不能伺候您老人家真可惜……”
千门针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随后又咧嘴:“呐呐呐……抱你睡觉可以,师父在上你师娘可是要翻脸的。”
“……没正经。”
冷笑话讲的够多了,老家伙看起来才勉强正经起来,手拖着下巴,自顾自的点头言道:“想治好也可以,要这南山上独有的寒樱草,回来糊在腿上,不过这草,只能你自己去采才行。”
听了之后我吃惊不已的拍了拍那条仍旧发麻作痛的腿:“你要我拖着这废腿上山??”
“三天,就可以接骨续筋。”千门针挑眉,一副贼兮兮的模样:“你不愿意?”
“……”我憋屈了很久……很久……很久,才点头:“愿意。”
“愿意就照做。”老头儿手一背,不搭理我了。
之后在这屋里转悠了一圈儿,看起来在熟悉地盘。
师父的话不敢不听,我不知道治病和亲自采药究竟有什么关系,但也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在腿上绑了好几层的木头板子,拖着这麻烦巴拉的腿,徒步上了山……
上山之前我从未想过,这次山上之行,会给我今后生活带来改变。
我更不知道,因为我到了这座山,才揭晓了一个极其大的秘密……尤其是,关于我师父,以及他为什么可以一眼就认出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