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明知道此行的目的,还摆出如此花枝招展的模样让自己品评,秦桧一时只觉浑身热血上涌,额头青筋突突乱跳,嘴里格格脆响,却是险些崩碎几颗大牙!
王氏等了半响,也不见他言语一声,便不以为意的站直了身子,婷婷袅袅的到了马车前,如天真少女般歪着头打量了秦桧半响,忽地一扬手,重重抽在秦桧脸上!
这一巴掌是如此的拼尽全力,即便隔着兜帽,秦桧半边脸依旧迅速变得红肿起来。
“相公,可曾清醒一些?”
王氏依旧是笑颜如花,好像刚才她只是跟自己相公打了个招呼似得,只有额前环形刘海那剧烈的摆动,才能稍稍窥出她方才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秦桧与她对视着,脸上的怨毒之色渐渐敛去,化作清风拂面一般的微笑,只是嘴里吐出的声音,却愈发阴森了几分:“此仇不报,我秦桧誓不为人!”
一边说着、一边却将王氏扶上了马车。
王氏挑开车帘,却不急着钻进去,而是回首娇笑道:“若真要做一辈子畜生,相公也千万要争气些,至少做个能吃到肉的。”
说完,也不管秦桧如何反映,径自钻进了车厢内,放下了门帘。
秦桧沉默半响,忽地一抖手中马鞭,驱使着马车驶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都在内城繁华地段,两家相隔并不是很远,也就两刻钟的功夫,马车便来到武府后门。
秦桧跳下车,上前小心翼翼的敲了几下,便见那门扉左右一分,露出个身材高挑的绝美女子来——秦桧依稀记得,她好像是那淫僧的侍妾,叫什么扈三娘来着。
正不知该如何应对,便见那扈三娘回头道:“老爷,是秦学正到了。”
说着,将半边门板完全敞开,露出了武凯的身形。
秦桧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下又是尴尬又是羡慕——这淫僧果然行事无忌,竟带着侍妾来做这等苟且之事。
“国师大人。”
秦桧恭敬的施了一礼,却见武凯一双眼牢牢粘在马车上,压根没有打理他的意思。
于是秦桧只得堆着笑转回到马车前,探手掀开了车帘,小声道:“娘子,下车吧。”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极了妓院里喊姑娘接客的龟公,却哪里知道,更大的羞辱其实还在后面。
王氏在车里娇滴滴的应了一声,提着一盏小巧风灯探出身来,笑颜如花的冲武凯一笑,正待下车见礼,却听武凯忽然道了一声:“且慢”!
接着便见武凯大踏步出得门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那王氏道:“夫人与我在这车上‘细谈’,任秦学正在汴梁城中信马由缰,岂不是雅致的很?”
秦桧闻言身子一震,险些将后槽牙咬碎,正控制不住想要爆发出来,却听王氏击掌娇笑道:“国师大人果然品味不凡,似这等雅事,奴家怎能不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