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拳头一捏,上前一步。
温太太以往见她好说话,还没想到柳氏脾气如此暴躁,当即吓得躲入儿子怀中。
温献容虽说性情圆滑,但见两位长辈闹成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慌。
见柳氏神情凶恶,似是还要打人,连忙便上前一步,将母亲挡住,急急喊了一声:
“柳姨——”
远处姚若筠见此情景,有些焦急。
他是知道自己母亲脾气,怕一怒之下控制不住,出手伤到了温献容。
但他将温太太先前的胡言乱语听在耳中,心中也很生气,半点儿也不想劝阻,但涉及温献容,他仍大步冲出庭院,站到了柳氏身后喊了一声:
“娘。”
‘哗啦啦——’
雨不停的下,姚若筠、苏妙真两人瞬时淋得满身都湿透了。
远处,姚婉宁、柳并舟等都站在大门口,皱眉望着这里。
柳氏见到温献容,心中的恶气一滞,她喊了一声:
“献容让开,我要跟你娘好好说几句话。”
她虽生气,却并没有因为温太太而牵连温献容的意思。
温献容眼眶泛红,怯怯的喊了一声:
“柳姨,您不要生我的气——”
她性情大方爽朗,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柳氏忍下心中怒火,道:
“我不生你的气,但我不高兴你娘亲。”
说完,她拉了温献容的手,将少女拽开,才指着温太太的鼻子问: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娘——”
姚守宁初时被温太太指责,心中还有些懵,接着就见柳氏冲上前来,与温太太起了冲突。
她回过神时,就见温献容眼圈通红,大哥也急忙过来。
姚守宁知道柳氏脾气,连忙去拉她的手:
“娘,我没有生气——”
她想解释,柳氏反手将她拉住,大声的道:
“你不生气,我生气!”
说完,又看向温太太,啐了一声:
“我真是忍你很久了。”
“我们两家只是姻亲,献容与我儿子有婚约,我儿子若是有哪里做得不对,你这个长辈看不过眼教训几句,若他有错,我亲自打他上门赔罪!”
“……”温太太慌乱不知所措,只见柳氏一扫与她交往时的和蔼神情,显得泼辣而又凶狠:
“但你算什么东西,莪的家事、我的女儿,哪由得你来多嘴?”
她想起姚守宁前几日生辰,自己被简王恶心了一回也就算了,温太太也来恶心她。
“我——”温太太平时如笑面虎般,可那是因为她没有遇到柳氏这样的性格。
此时被柳氏毫不留情指着鼻子一骂,她心中又羞又气。
平日能干、强势的孙嬷嬷在柳氏气焰之下也不敢吱声,女儿眼睛通红,不住抹泪。
而儿子扶着她站稳之后,在柳氏面前低垂着头,神色似是有些失落的样子。
“我——”
“我什么我?我的女儿与你温家无关,她喜欢谁都是她的事!”柳氏冷笑一声,打断她的话:
“她喜欢世子,改明儿我就去将军府,向长公主打探,反正世子对我有恩,我不怕丢人。若这事儿不成,你再来笑话也不迟,此时你们给我出去!出去!”
荒唐!真是荒唐!
温太太听了柳氏这番话,只觉得她既是丢人现眼,又蛮不讲理。
自己提醒也是一片好意,哪知会被人轰出门。
“都怪你!”
她恼羞成怒之下,转头恨恨的瞪了一眼儿子。
如果不是温景随非说喜欢姚守宁,她今日就不会上门自取其辱,任由柳氏作践。
温景随的眼神迅速的暗淡了下去。
他最怕的事情发生了,姚、温两家今日这样一闹,恐怕他与姚守宁之间的事再无转圜余地。
他看到了柳氏的神情,对温太太满是不耐。
就算将来两家和好如初,柳氏恐怕也不肯将女儿交到温家手里。
他想起前些日子,与那位世子在巷中相遇,当时两人言语交锋,恐怕那位陆世子对姚守宁并不是没有意的。
柳氏如果真的豁出去脸找陆家商议婚事,那还有他什么事?
可笑他当日还出言挑衅,将他逼走。
他心中滴血,脸上却并不显露分毫,温和的道:
“您先不要生气。”
他扶了温太太站稳,双手交叠,向柳氏长揖一礼:
“我娘不是这个意思,她有些焦急,兴许是误会了守宁。”
温景随说话的时候,将嘴中的粉红雾气吐了出去。
那雾气一吐,他顿时神情气爽,觉得先前因混乱而生的怔懵一下褪去,神智刹时清醒。
他往苏妙真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带着厌恶之色,道:
“世子救过柳姨,是姚家的恩人,不要说守宁喜欢他,我也对他感激不尽!”
他说话斯条慢理,却口齿清晰,语气温和,很快将柳氏的怒火平息了下去。
就在这时,姚守宁见到他胸中升起浩然正气,那股‘气’随他一张嘴便喷吐出来,化为朵朵雾莲,将苏妙真说话间吐出的红气尽数吸入内里。
随着红气一消,剑拨弩张的气氛顿时一止,众人激动的情绪逐渐平息,就连正小声抽泣的温献容都停止了哭声,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大哥。
柳氏心中的怒火暂时一抑,勉强道:
“这话才对。”
她说完,看了温景随一眼,见他俊眉星目,长得好看不说,又会读书,还比他娘会做人。
这样一个年轻人,偏偏有个温太太这样的母亲。
温景随见她眼中带着遗憾,心中更觉不妙,但却不肯轻易服输,接着又道:
“我娘也是看着守宁长大的,一直将她当成自己人,如若不然,当日简王府的人上门闹事时,我娘便不会为她据理力争。”
他说的话也有道理。
温太太这个人规矩虽重,为人古板,但却也不是一无是处。
简王府的人上门闹事那日,她虽生姚守宁的气,认为少女惹事生非,可听到有人坏她名声,却敢与那婆子撕扯。
柳氏想起当日温太太还被打得满脸都是伤,心里的气又消了几分。
温景随见此情景,不自觉的长吁了口气。
“守宁的性格,我们都很清楚。”
他不再受妖气蛊惑,脑海里便条理分明。
想起先前姚守宁说到去寻世子时,眼神坦荡,目光清澈,不像是与世子有私情。
“守宁。”
温景随转身面向姚守宁,温声道:
“大雨滂沱,你去寻世子可有要事?”他忍下提到‘世子’二字时的焦虑,露出笑意,轻声说:
“如果是有急事,我看姚叔不在家中,你家人不多,不如我送你过去。”
………………
不好意思,我以为我已经传过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