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晓就好!”赫连荣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水,“雁北县在潭州城右前方,陈州军左翼,进,可侧击陈州军,退,可守御城池。此乃此战必争之地,令严彪与宗旭谨守。”
“是。”萧曼延应了,“杨狗身边有数十大汉,悍勇无匹,原先给了雁北县两张床驽,是不是少了些?”
“再拨两张过去。”赫连荣放下茶杯,“原先床驽就大唐与南周有,大辽当初向南周索要不得,没想到大唐南征后,不用大辽开口,南周就主动送了床驽的打造之法,这人啊!可见是贱皮子。”
“床驽确实是好,就是少了些,而且,比不了大唐和南周的。”萧曼延有些有遗憾。
“咱们的工匠差些意思。”赫连荣说道:“也不知怎地,南周工匠了得,大唐工匠了得。”
“使君,那两边都是中原人呢!”萧曼延说道:“中原人聪慧能干,乃是上好的奴隶。”
“是啊!可惜当年陈国覆灭时,大辽没能占据中原,否则……罢了,说这些有何用?你赶紧去雁北县等地巡查一番,督促他们。”
萧曼延走了。
随即金泽进来。
“使君,这使者来者不善呐!”
“陛下要示好皇太叔,否则国本不安,林雅等人会趁机挑拨。陛下也会忌惮皇太叔,可陛下却不好冲着皇太叔出手,于是……咱们就成了两边角力的工具。”
工具人赫连荣却没有被利用的不满,“皇太叔麾下人手太少,越少,陛下猜忌就越小。可这么些人,如何为皇太叔造势?此战,便是个机会。”
金泽说道:“老夫方才回来,听他们说杨狗还有两日就到了?”
赫连荣点头,“辛无忌不敢袭扰陈州军,这是预料中事。”
“否则杨狗一怒之下,大军转向,镇南部不堪一击。”
“不过,此战镇南部很是关键。”赫连荣说道:“大战一起,陈州军勐攻城池,我军谨守。只等陈州军士气跌落,我潭州军出城给他一击。杨狗焦头烂额之际,镇南部从背后给他一击,此战,不败何为?”
……
雁北县在潭州城的右前方
守将严彪刚送走了萧曼延,看着两张弩弓,说道:“马上架设好,随后操练。”
副将宗旭俯身摸摸弩弓,赞道:“好一个军国重器!”
二人站在城头上,看着南方。
“斥候回来了。”
斥候上了城头。
“祥稳,陈州军距离四十里。”
“戒备!”
……
第二日。
“陈州军来了。”
十余斥候狼狈的进城。
“不知是遇到了谁,看着有些狼狈!”宗旭有些不满。
“来了。”
百余骑正在逼近。
“戒备!”
城头将领在高呼。
“只是百余骑罢了!”有人滴咕,觉得小题大做。
“杨狗麾下有数十大汉,临战冲阵所向披靡,攻城也了得,不戒备,被他们突袭一下,随后大军掩杀,雁北还有?”
这些话,在严彪的耳中一闪而过。
百余骑逼近城下,为首的将领伸手在眼上搭了个凉棚,看了看城头。
身后一胖一瘦两个军士背着鼓鼓囊囊的麻袋。
看着意犹未尽。
“是王老二!”
有人惊呼。
“人头狂魔!”
“祥稳,可要给他一下?”宗旭建言,“用四张床驽冲着他来一下,若是能射杀了此人,杨狗怕是要发狂,而陈州军也会士气大跌。”
“床驽在后面,移动不便。”严彪放弃了这个念头。
随即,大军来了。
“使君,左侧便是雁北城,再往前就是潭州城。”
杨玄看到了。
王老二带着斥候回来,“郎君,敌军守备森严。”
“预料中事。”杨玄说道:“赫连荣既然选择了固守,必然有倚仗之处。扎营,打造攻城器械!”
攻城器械随军带了不少,都在后续的辎重队那里。不过,这等器械属于消耗品,不嫌多。
陈州军退后扎营。
“杨狗,要逃了吗?”
“杨狗可敢来一战吗?”
见陈州军后退,虽然知晓是扎营,但城头依旧叫骂不休。
叫骂,从来都是提振士气的手段之一。谁的嗓门大,谁会编词,谁就能占据上风。
“叫骂的简单了些!”宗旭摇头。
“骂人,还是唐人厉害。”严彪说道。
唐人中骂人的高手能半个时辰不歇息,而且不重复,堪称是口舌无敌。
城外,杨玄听到了叫骂声。
“贱狗奴,等城破后杀个鸡犬不留!舌头都割了!”
张栩怒了。
“骂,就等他骂。”杨玄说道:“这等时候谁急谁输,明白吗?走,去听听。”
张栩:“……”
林飞豹瞪了他一眼,“拿着盾牌,跟上。”
“杨狗……”
“杨狗,你娘好吗?”
“杨狗……”
叫骂声渐渐消散了。
杨玄被数十大汉簇拥着接近城下,看了城头一眼,说道:“有没有把握破城?”
他是微笑着问。
“有!”
数十大汉齐声高喊,城头上的北辽军不禁为之一震。
“那便是杨狗?”
“好年轻。”
杨玄看了看,“竟然不骂了,无趣,回了。”
是夜,大营外围来了几波袭扰的。
“小心些。”
“放心,不是吹嘘,老子能听到老鼠行房的声音。”
众人悄然摸向大营。
“准备火箭。”
“准备呐喊。”
十余人喝水润喉,有人准备火箭,有人准备打火。
“没人吧?”带队的最后问道,目光缓缓转动,看向四周。
“没人,放心!”
“那左边是什么?那个黑影。”带队的指着左侧。
看着就像是个人影,可人影却一动不动。
“有些渗人。”
“别是鬼吧!”
草原上鬼神传说多如牛毛,大人最喜用这些传说来吓唬自家孩子。
在场的,都曾是受害者!
“可他一动不动。”
“吱一声也好啊!”
黑影开口。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