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无关,无论你怎么说,我是不会走的。”阿绫恶狠狠地瞪着他,但是口中却讲着截然相反的话语,“你不要再想什么别的法子,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放弃。”
坦然地盯着那双燃烧着人灵魂的双眸,白衣缓缓地摇了摇头,他否认了阿绫的猜测,淡淡地回答道:“我只是打算告诉你,咳咳,不用那么悲观。”
“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你又做了什么?”阿绫骤然反应了过来,她已经彻底察觉到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为什么她一直认为自己身旁这个清秀少年是一个疯子,因为对方总能够想出一些无比疯狂的计谋,似乎从来都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眼中。
结合之前的一些观察,阿绫有些不寒而栗,她下意识地感觉,自己扶起的这个少年,不再是一个奄奄一息的重伤之人,而是一条五色斑斓的毒蛇。这条重伤的毒蛇盘踞着,在死死盯着令它受伤的那个方向,准备着毒牙,准备着睚眦必报。
白衣似乎是察觉到了那双眼眸之中清澈可见的丝丝畏惧,可是他不在乎,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冷血,疯癫,而且肆意妄为。他一直紧握着的右手终于渐渐松开,那手掌之中有一块残破的鱼骨无比鲜明,因为这鱼骨已经将那原本白皙的手掌刺破了半寸之深,鲜血将原本金铁所铸的鱼骨染成了刺目狰狞的褐色,透露着他的决绝。
他才不是一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懦夫,他会妥协,会适时的退让,但是那都是为了更好地报复回去。纵使这种偏执的疯狂让人恐惧,那又如何,他又没有想过让所有人都喜欢上他。
但是脑中忽然泛起的眩晕感,终于打断了白衣不断向外逸散的冷酷气息,他也是不由得苦笑着。说得那么漂亮,他终究是输了那一局,这个世界虽然是虚假的,可是并不代表这里的反派就会是个脑残。
相反,在这个黑暗的时代,这里的反派反而个个无比精明,甚至强大得让人觉得难以战胜。乱世之中必多枭雄,而能够被称为枭雄的人,又怎么会有一个是好相与,这就好比前世所知的那条丛林法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样淘汰筛选下来的,虽然冷血,但是必定会是精英。
心中终究是不甘心承认自己对于这个疯子的那一丝畏惧,阿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她冷冷地质问道:“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白衣将自己被刺破的手掌摊到阿绫面前,他有些得意地说道,“自然有人会帮我去做的。”
看着这个疯子那副欠打的表情,阿绫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帮他将那块剑柄的残片从掌心剔出来。自己不应该是要质问这个疯子的吗?怎么反而沦落成了他的丫鬟了呢!阿绫心中暗恨,但是手中的动作却越发轻柔起来,似乎是害怕弄疼了自己身旁这个孤独而又偏执的疯子。
看到这块入肉这么深的剑柄残片,阿绫就知道自己已经被他说服了。对于一名剑客而言,随身的剑就是他们的命,而在那些人的逼迫之下,少年碎掉了他的短剑,以此为代价换得了让他们逃出生天的机会。这样的牺牲又怎么偿还?或许,只能是对他好一些了。
只不过,这只是报恩,绝对,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