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什么大多数的诗歌、小说甚至流行歌曲,都是比较悲观的吗?不是失恋、仇恨就是对生活失望。”
林书涵觉得腾啸天的思维她才有些赶不上,这跟自己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想来确实大多数的文学作品都是批判性的,哪怕童话故事,也是有各种磨难,各种阻隔,最后也只敢写‘王子和公主结婚后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至于生活具体如何,怕是也写不下去了,因为等到王子当了国王,肯定有三宫六院啊,这个结发妻子怕是整天要面对女人间的勾心斗角了。
见林书涵不说话,腾啸天便解释道:“那是因为幸福的人都躲着自个儿幸福呢,他们没那屁功夫去写什么幸福生活体会去跟世人分享。况且你也该听过,所谓幸福的生活都是相似的,不幸的生活各有各的不幸。”
“想不到你还有如此见解啊。”林书涵承认腾啸天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即便那些秀恩爱秀幸福的,往往都会有人半真半假的说什么“秀恩爱死得快”,好像人性就有一种“见不得别人好”的心态。所以真正幸福的人就自顾自幸福着了,而不幸的人通过各种叫嚣,既能发泄不满,又能赢得同情。
“所以你完全可以将我当做偶像。”腾啸天又揉了揉林书涵的头。
“别弄我头发,搞得我跟小孩子似的,再说待会儿把发型弄乱了。”
“你不是小孩子难道还是大人啊?弄乱了再给你梳一个。”
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一座高大的雕花铁门前。
“这里是不是已经被郑皓宇家买下来了啊?包括那片池塘吗?”林书涵是听说过郑家曾经以两亿的价格买下了林锦荣的别院,那么大的面积,即便不算建筑成本,光土地在当时都远远不值这个价格。
“买?哼,说抢还差不多吧。”腾啸天低声说道,语气里满是不屑。
林书涵觉得应当避开这个话题,显然腾啸天对郑家没什么好感。
“你说是不是男人有钱就真的容易变坏啊?”
“你今天是要跟我探讨人生吗?这么多无聊的问题。”
“我看你是一心想着去相亲吧。”林书涵白了腾啸天一眼,一副爱说不说的样子。
“所谓男人有钱就变坏根本就是个伪命题。这是一种‘穷人思维’”
“什么是‘穷人思维’?”
“给你讲个故事。”车辆在那扇雕花铁门前停了约十来秒,铁门已经自动打开,但从这里到聚会的前花园大约还要开车约十分钟,腾啸天觉得这个小丫头今天难得话多,就跟她多聊聊吧。
“你还会讲故事啊?”
“你小的时候我都是讲故事哄你睡觉的,而且你喜欢裸睡。”说着,腾啸天一边说还一边上下打量着林书涵。
“喂,你这么看我什么意思?我那时候小,你就不能给我穿上衣服啊?”
“裸睡有益身体健康。”
“你不是要讲故事吗?快讲。”林书涵忽然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烫烫的,于是撇过了头。
看着林书涵微红的脸,腾啸天也觉得这种话题适可而止就好。
“说是有一个穷人穷了一辈子,最后饿死了,见到阎王,他希望下辈子可以投胎过一个好一点的人生。阎王就问他:‘下辈子你是想赚所有人的钱还是让所有人赚你的钱?’穷人心想,让所有人赚我的钱,我不是要累死吗?肯定是赚所有人的钱比较好啊。于是穷人选了前者。投胎后穷人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乞丐,很多经过他的人都给他钱。小鬼问阎王:‘那让所有人赚他钱的是什么人呢?’阎王说:‘那是一个企业的大老板。’后来这个穷人又饿死了,见到阎王,抱怨自己前两世的不公,阎王答应让他再次选择,下一辈子,他可以选择看守一片土地或者看守一座金山。穷人这回仔细思考后,觉得看守金山肯定比看守土地要好,毅然选择了后者。待到穷人高兴地跑去投胎后,阎王摇了摇头感叹道:‘怪不得他注定要穷三辈子。’小鬼不解,问为什么。阎王回答道:‘看守一片土地是做一个封疆大吏,而看守一座金山就是一只谷仓里的老鼠。”
“这个故事说明什么?”
“说明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个伪命题。”
“哪句话?”
“男人有钱容易变坏这句。”腾啸天有些无语,这是该有多健忘啊。
见林书涵一脸迷茫,他只好解释道:“穷人总是觉得自己的品德比较高尚,而富人就是取财不义,为富不仁,所以他们站在自身的角度看待那些突然有钱的人,觉得他们肯定变坏了。”
“可是确实有很多男人有钱之后就抛弃糟糠之妻或者包养二奶之类的啊。”
“所以说那些都是穷人突然有点钱之后的炫富行为,本质上就还是一个穷人。如果一个男的从一开始就有钱,那他的品行就比较稳定。”
“那他就从小是花花公子,这种例子也很多啊。”
腾啸天从来没想过林书涵居然有这些想法,她该是从小没有受过什么苦,也没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啊,自己也一直以来都树立了一个很正面的好男人形象。真是信息社会害死人,什么杂七杂八的思想都到处传播。
发现腾啸天异样的表情,林书涵突然想到刚才所谓的“穷人思维”,难不成自己这会儿也是以一个穷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哎,怨不得啊,三十多年的思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呢,以后一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