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牺牲是必要的。”谷间枫变得激动起来张开嘴放大的声音在监狱之中回荡，声音里的颤抖却不难捕捉。

“谁敢说谁的牺牲是必要的？”俞辉乐了，这个被教育制度洗脑的倒霉孩子居然还敢开嘴遁。

“我们是圣光的侍奉者！身为传教者我们有义务宣扬牺牲的正义精神！”

“这就是牺牲吗？”重新站直，俞辉冰冷的眼中满是怜悯，“那么叛教者袭击圣女，无法分辨敌我的情况下为了保护圣女牺牲部分无辜士兵的我又有什么罪过？”

“这就是牺牲吗？我们两个人同样出去巡逻，我被发现了于是就弄出声响让你也被发现以提高自己的存活率是不是也并没有错？”

“这是牺牲吗？为什么我的牺牲是别人来决定的，别人决定的牺牲还是牺牲吗？”

“这么蹩脚的理由是用来给予民众答复的，是用来欺骗你这样呆萌的新兵的。因为上位者知道受保护者只看到结果，上位者希望你们能尽力去维护他们的结果。”

“他们的结果并不是我的结果。所以我被关在了这里。”

“你，还敢说这是牺牲吗。”愤怒让面部出现略微的狰狞，对于习惯隐忍的胖子来说这样控制不了的情绪波动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可是……”

“虽然她是圣女但她手无寸铁，她并没有力量保护自己，骑士不是为了保护弱者而存在的吗？剥去她圣女的光环，她连父母都没有，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因为自己的天赋‘被保护’起来的她连普通的接收到整个世界都无法得到。一个单纯到脆弱的少女为什么要因为你们的信仰牺牲到自己可能得到的快乐？她不无辜吗？”

“……”哑口无言，本就嘴笨的少年陷入沉默。

“……圣光对于你们来说到底是什么。是信仰？还是你们用来征服世界的道具？”

‘不要……’

“~~不要~~”早已决定了把一切奉献给信仰的少年存在的意义在颤动，连带着他自己的整个世界。

‘求求你……’

“~不要再说了~~”

信仰在崩溃，这是堕魔的预兆……

…………………………

枯糙的手掌抱着手里的书本，漆黑色的封皮看起来就有一种古旧的感觉。他指尖的指甲非常的厚，许久未曾修剪的指甲尖头磨得平平的上面有着参差不齐的裂纹。

在庭院中缓慢的行走，嘴里不断地念诵着书本上读到的经文那双眼中闪烁着的是狂热的信仰。

丑人的身边那个小萝莉抱着她的木偶娃娃，安静的跟随。

而那个亡灵生物却不知道被安置在哪里。

作为已经堕落的人，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空气中的神圣与光明。

那是代表着希望的能量。

阻隔了圣光的危险，他抱着那本黑皮书停下脚步。

“你留在这里。”丑人对着小女孩命令道，“当然最好能离开这里并且离我离得远远的……不过有些危险所以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吧。”

丑人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掌心出现的圆珠捏在手上他取出小女孩怀里那诡异娃娃的一只翠绿色的眼珠，把手里的圆球塞了进去。

原本一双翠瞳的娃娃一只眼睛变成了玫红色像是一只异种的波斯猫。

“……嗯。”小女孩就这么看着他一双纯粹的眼睛里闪着纯粹的期待。

“一定要……回来哦。”对着他的背影小女孩小声说道。

“……。”丑人没有回头。

背负着的太过沉重，他不愿承认自己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无法拒绝那个单纯的小人儿。

因为不敢。

大教堂不复从前般明亮的光辉照射不进禁忌之书散发的迷蒙之雾，但它却可以毫无阻碍的照射在小女孩的身体上。穿着漆黑色缀红色花边的小裙子，头上带白边蕾丝的头饰被衬托的更加洁白。小小的孩子垂着小小的脑袋，小小的眼瞳中带着淡淡的凄婉。

不符合年纪的表情让人更生怜惜。

“嘿，你怎么了……”洁白的衣装在洁白的光明下显得有些耀眼，但这份耀眼却被那温和的人带动变得温暖宜人，纯白色的少女蹲下来温凉柔软的小手轻轻触碰同样柔软的面颊，圣女好奇地看着眼前素不相识的小姑娘。

总觉得需要去为她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