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芽枝对望一眼:“麻村宅是那边树林后面山丘上的宅子吗?现在的主人是山茶大人,我们是被他请来的。”
妇女顿时脸色一变,望了眼我们身后压根看不到的豪宅,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那座宅子闹鬼啊!你们这些小孩子也敢去。山茶大人又是谁,那宅子分明是麻村大人的。”
经过妇女的一番解释,我们才明白所谓的麻村就是把宅子卖给山茶大人的那个富商。而他之所以会卖房子,是因为自从他养的一个外室死在大宅里之后,宅子就开始闹鬼。有仆人说晚上看到过世的女主人走在走廊,一会儿又消失了,有的人说半夜听见有女人在哭,那个麻村做贼心虚,连阴阳师都没有请就急匆匆把房子出手了。
“据说啊,那位绳子夫人,”妇女顿了顿,左右看了看才小声对我们说,“是自杀的!还是被麻村大人逼的!死的时候正好是秋天,枫叶像血一样红,绳子夫人把自己的脖子割开,把整个池塘的水都给染红了呢!”
回去的路上,辉把手交叉枕在脑后,望着天空嘀咕:“难道我们昨晚碰见的也是绳子夫人的鬼魂?”
芽枝还是坚持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你忘了没有灰的炉灶壁橱厕所了?说不定就是有人利用绳子夫人的故事装神弄鬼。”
“那昨晚看到的衣服怎么解释?你也没听见有脚步声对不对。”辉不服气地反问。
芽枝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一时回答不上来。
我却想到了一个可能,加快了速度跑回山茶大宅——鉴于山茶大人才是现在的主人,我就这样称呼好了。
来到昨晚追着红色怪影跑的走廊,我仔细检查了这条走廊的各个角落,连上面的木质屋顶也没放过。把查克拉聚集在脚底,踩着旁边的墙壁检查了一遍屋檐,结果还真给我发现了什么。
我用手里剑割断那根线,拉了下来,那是一根透明类似于钓鱼线质地的细线,很长,至少一直贯穿了这条走廊的屋顶。
芽枝和辉都围了上来,惊讶地看着这根线,它细而坚韧,如果不注意很难被发现,也没什么人会仔细检查他们日日走过的头顶上方。
我卷着那条线,跟着一路往前走,到了走廊尽头,细线穿过一个木轮笔直地插入院落的草丛里。我们跟着走进去,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小轱辘,上面缠着的正是我手上这根透明的线。
“如果有人把衣服穿在这根线上,然后蹲在这里转动轱辘,我们就只能看到飘过的影子却听不见脚步吧。”我拽了拽手中的线对两个同伴说。
“唔,果然还是有人弄出来的吧,没有鬼哈哈哈我就说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嘛。”辉站在一旁叉着腰大笑道。
“他们昨晚应该只是试探我们,今晚还会再来。”我把轱辘放了回去,按了按周围根部被压出印子的野草,它们被人压扁后又扶了起来,不走到近旁还真发现不了,“到时候就知道是什么人在捣鬼了。”
夜晚,我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百无聊奈地打着呵欠。今天月亮倒是出来了,只不过细细弯弯的一轮挂在天空上,有气无力的,月光也是若有似无,周围还是一片漆黑。
我望着院子里的野花野草发呆,从日落之后我就等在这里,结果等到月亮都从东边升到正空,也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为了引诱昨晚的鬼影出来,我还特地挑了一个远离第一天晚上休息的房间,芽枝他们在里面点了根蜡烛,伪装出里面还有人的样子。而实际上,他们此刻应该在我附近潜伏着。
又是一个呵欠,上下眼皮直打架,我索性靠在廊柱上闭上眼睛,本来只是闭目养神,结果不知不觉间就有些昏昏欲睡。半睡半醒间,我听见了一阵细细的哭泣声,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压得极低隐隐绰绰的,不知道从哪被带着凉意的夜风送到耳边。
我睁开眼,眼角余光瞥见在走廊的拐角处,一个红影漂浮在那里静静等待着我。
终于来了啊,我心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假装刚刚才发现那道红影,猛地扭头看去,“谁?!”
就在同一瞬间,红影倏然后退,隐入黑暗的拐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