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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利诱

“皇上心中可有人选？”元春问道。

水沐并没有回答元春的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元春在水沐的目光扫过她的瞬间就已经跪在了地上,低着头道：“请皇上恕属下逾越之罪。”

元春心中也微微的惊恐,她心下懊恼,实在是太大意了。因为之前见过了皇上与贾瑀的相处再加上今天皇上能够在她面前说出二皇子没有继位的资格，让她有些看不清了。

她忘记了，此刻在她面前的还是曾经的那个帝王,与在她弟弟面前的那个水沐可谓是天差地别。

“起来吧。”水沐闭着眼睛挥挥手，仿佛从来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谢皇上。”元春舒了口气站起身，将自己的神经再次禁绷起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她自认还没有自家弟弟的那份手腕,能够在皇上面前仍然不露出一分怯色。

“大皇子如今看起来还不错,金贵妃教的也算是用心。二皇子被皇后太过宠溺，日后不过是一纨绔。三皇子生母早逝，如今寄养在皇后膝下，被皇后打压的胆小怕事，太过懦弱。四皇子、五皇子，一个尚文，一个重武，两人若是合二为一必然是不错的储君人选，如今看来若是好好培养，未来也会是新皇的一大助力。”水沐依旧没有张开眼睛。从他嘴里吐出的话平淡的就仿佛是说“你今天吃饭了吗？”一样平淡的感觉。

只是这些话听在了元春的耳边不异于五雷轰顶，她此刻已经意识到若是不出大的差错，下一代新皇非大皇子莫属。

元春沉默不语，只当自己不存在，她还是不明白水沐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话。

若是在水沐看她那一眼之前，她还能当做她在水沐心目中有些分量，因此水沐愿意把这些秘辛分享给她知道。但是在水沐那凉凉的一眼之后，她就明了帝王永远是帝王。

“是在奇怪朕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吗？”水沐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看元春，他保持着和刚刚一样的姿势靠在软枕之上。可是元春却有一种感觉，此刻寝殿之中的所有动静都在这个帝王的掌握之中。

元春一动不动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并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根本动不了，她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气息锁定了她。

“只因为你是那个人的姐姐啊。”水沐幽幽的吐出这句话就再也没说什么，仿佛他已经沉沉睡去。

只有元春震惊的看着水沐，似乎她没有听清楚刚刚他说了什么，或者是她根本不理解水沐刚刚所说的话语的意思。

一滴冷汗顺着元春的额角缓慢的滴落，直到那滴香汗没入她的鬓角，她才仿佛活过来一般。刚刚锁定在她身上的恐怖气息已经消失，可是水沐的话语却在她的头脑中轰然炸响。

什么叫做“因为是你是那个人的姐姐”？元春万般不想让自己往深处想，可是想到自己的弟弟从出现在皇上周围，二人之间的那份暧昧，她不是早就有所猜测了吗？

元春苦笑，为了家族牺牲她一个不够，竟然还要牺牲三弟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她不是不懂。可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以色侍君，她实在做不到啊。

元春不禁想起，贾宝玉和贾瑀刚出生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小小的白白嫩嫩的仿佛糯米团子一般。宝玉生来口中衔玉，众人都道不凡。瑀儿生来会笑，虽然后来知道是因为他痴傻的关系，但是一样惹人怜爱。

在这两个弟弟身上她费了多少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可以说她对这两个弟弟的疼爱比贾母、王夫人等人都不逊色。

只是那时候家族需要她进宫博取前程，这才舍下两个幼弟，毅然决然的扛起家族的重担选择了进宫。

也就是在元春进宫之后，王夫人怕二房的风头太盛伤到贾瑀。这才在万般无奈之下，对贾瑀采取了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大家都明白贾瑀即使活着也对其他人没有威胁。这是王夫人的无奈之举，虽然对于贾瑀来说遭了些冷眼，但是到底将一条小命保了下来。

元春被水沐的一席话弄得心思混乱，神思不宁，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水沐已经张开了眼睛，犀利的凤眸淡淡的看着她。

元春立时被水沐的目光惊得一身冷汗，她不知道她刚刚的思绪究竟被水沐窥得多少。

“朕告诉你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试图去阻挠朕的决定。至于贾家那边，若是你出手替瑀周旋一二的话，他也能轻松不少。”水沐说完就站起身，整理了一□上了龙袍，离开了凤藻宫。

元春呆呆的坐着，根本也没想起来要恭送水沐，此刻她已经混乱到了一定的地步。

她没想到水沐不止觊觎自己的弟弟，竟然还要她来当他的帮凶，眼泪一颗颗的从眼角滑落。元春从心中感到悲哀，却又不得不遵从水沐的命令，毕竟她还要为贾家考虑。

“瑀儿……”元春默默念着贾瑀的名字，她只觉得心痛如刀绞。

元春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处境，却不能不心疼自己的弟弟。若是有朝一日传出弟弟以色侍君的闲话，那么弟弟的一生就算是毁了。

“大姐姐不必介怀。”一道男音打断了元春的思绪。

“谁？”元春立刻站起，拔出枕头下藏着的匕首，戒备的看向暗处。

“大姐姐，是我。”说着，一道穿着月光白华服的纤细身影从暗处缓缓走出。

“瑀儿。”元春呆呆的看着那道身影向她越走越近，手中的匕首也不自觉的松了开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大姐姐。”贾瑀一步一步走到元春的面前。

其实，在元春还在皇后宫中的时候，贾瑀和水沐就已经到了元春的寝殿。而贾瑀又在水沐的要求下躲了起来，因此刚刚的那些话，水沐其实是当着贾瑀和贾元春两姐弟的面说的。

贾瑀在水沐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被震撼，他从来没想过这个男人竟然也想将他护在羽翼之下。他一直认为自己修为较水沐高深了不少，又几次救得水沐性命，自然该是他去护着水沐的。

可是水沐早就看出贾瑀的弱点，若不是有强横的实力为依仗，以贾瑀的不善心计，怕是早就死在这个吃人的地方。

贾瑀也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有缺陷，说到底就是阅历不够。他前世作为“甄瑀”的时候不过也就十七岁，高中还没毕业，哪里有多么深沉的心机，不过是白纸一张。

等到遭遇死劫来到荣国府的时候，又有贾母、王夫人等人的护持，自然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他实力最弱的时日。之后他就因为修炼灵玉空间中的功法而实力大增，再想打他的主意自然就更加不可能了。

水沐了解贾瑀，因此他愿意用皇权为他开路，也愿意在这里的时候，用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势将他护在羽翼之下。

“瑀儿……”元春看着近在咫尺的已经褪去了青涩的脸庞，缓缓的伸出白皙的素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元春的眼中都是苦涩，她舍不得自己的弟弟去受那样的苦楚，可是她竟然毫无办法，甚至还要成为皇上的帮凶。

“大姐姐别哭，这件事情我本来也不愿意让你知道，若不是今天发生皇后要给我指婚的事情，想来也不需要大姐姐来为我周旋。”贾瑀自然是看出元春眼中的苦涩，因此他有些愧疚的说道。

“瑀儿，你若是不愿意，大姐姐愿意代替你，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大姐姐一定不让你重蹈覆辙。”元春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坚定的说道。

“嗯？什么不愿意？”此时的贾瑀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他感觉元春似乎有哪里误会了。

“就算是为了贾家，大姐姐也不希望你以色侍君，若是被世人所知，那时你就要背负千古骂名啊。”元春看出贾瑀的不解，着急的解释道。

“以色侍君？”贾瑀一头黑线的看着元春，他的姐姐似乎有些脑补过度了。

“嗯？不是皇上强迫你的？”元春也发现了贾瑀的表情有些不对。

“强迫我？我和水沐只能算是两情相悦吧，虽然这份感情有些惊世骇俗，但是还没到谁强迫谁的地步，大姐姐，你多虑了。”贾瑀哭笑不得的说道。

贾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刚刚水沐的几句话能让他的大姐姐得到这样的结果，他微微摇头，似乎女人的心思都不怎么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