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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得礼当然是来推销武器的,他告诉刘永义:有一个东北军的团长不想干了,想回东北老家,他的那个团打算卖掉,价钱很便宜,只有平常价的一半。
买卖军队的事军阀经常干,刘永义见怪不怪,他对“半价”非常动心:装备一个团至少要十五万,半价可以省下七万五,这可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即便是掘了康熙陵发了大财,刘永义依然对“七万五”大流口水。
“那些武器怎么样?是不是老旧不堪了?”刘永义问道。
“崭新崭新的,用了还不到两年,入关的时候张学良给他们发了新枪,新一色的日本装备,差不多一半还是日本制造的,外国货。”
“日本装备?我们可是打算买德国装备。”
“日本装备好,日本装备适合我们体形,德国装备太大太重了,不适合瘦弱的中国人。”
“有道理,好,去见我叔叔,我们一起劝他。”
刘永义和王得礼去见刘致中,劝说刘致中买下这个团,他们列举了买下这个团的好处:第一,日式武器比德式武器更适合中国人;第二,中国迟早要跟日本开战,装备日式武器可以加深对日本军队的了解,为将来的战争做好准备;第三,可以省下很多钱,至少五万;第四,可以很快形成战斗力,毕竟是连人带枪一起买。
刘致中被说服了,答应买下这个团,他决定亲自出马去谈这笔生意,要刘永义跟着一起去。
“把眼睛睁大些,帮我看清他们,现在人心不古,军人也一样,拿老百姓冒充军人,拿别人的武器冒充自己的,哼!丢尽军人的脸!”
想卖部队的团长叫王友善,他的部队是叔叔留给他的,叔叔原先是土匪,投奔张作霖后改编为一个营,入关打吴佩孚的时候叔叔立了大功,于是营长变团长,后来叔叔老了,部队就交给了王友善。
王友善跟着张学良入关,原来一路顺利,一枪不发冯玉祥阎锡山就垮了,张学良得了很多地盘,王友善分到两个县,每个月收到很多很多钱,日子过得悠哉游哉。
但是好景不长,“九一八”爆发了,日本人端了张学良老窝,东北军一下成了没家的孩子,官兵顿时乱了起来,有人建议打回东北夺回老家,有人建议放弃东北经营华北,更有人建议跟日本人谈判拿回东北。
张学良惦量来惦量去:打回东北,自己没那个能力,蒋介石也不支持;跟日本人谈判,那不是当汉奸吗?况且日本人还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放弃东北经营华北不错,挺现实,挺容易。
张学良于是召集手下,告诉手下:将来当然要打回东北夺回老家,可是现在不行,现在还不是日本人对手,现在应当立足脚下,先把华北经营好,赚到钱招兵买马,买来更精良的武器,那时就可以反攻了,就可以打回老家了。
可是经营华北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由于面对日军侵略时一枪不发,东北军得到了一个“不抵抗”的坏名声,人人都不愿意参加不抵抗的军队,东北军招兵买马遇到极大困难,招来的人寥寥无几。
招人招不来,自己的人却在逃跑,得知老家被占,东北军官兵担心家人的安危,于是纷纷离开部队返回东北,东北军人数迅速减少,而且减少的速度越来越快。
王友善的部队也在减少,一千五百人的部队转眼跑了三千,更糟糕的是地盘也减少了,日军进攻东北后,张学良留下守卫老窝的部队纷纷逃进关内,张学良给他们安排地盘,当然只能在关内安排,大家的地盘于是纷纷缩水,王友善的两个县被分去一个,只剩下一个,收入跟着减少一半。
只剩下一个县的王友善还得不到安宁,刘永义打败檀自新后,很多地方豪强觉得东北军是纸老虎,外强中干,于是纷纷起兵攻打东北军,王友善所在的夏邑县是一个平原县,挺富庶的一个县,周边的土匪于是蜂拥而来,今天这里抢一把,明天那里烧一片,王友善率兵镇压,由于兵无斗志,居然连连失利,受到张学良训斥,甚至被张学良怀疑为通匪。
王友善觉得前途渺茫,这时接到了叔叔的书信,告诉他老家冒出了几伙新土匪,势力发展很快,大有鹊巢鸠占之势,要王友善赶紧把部队卖了,带着钱财和一些亲信返回老家。
“张学良头脑糊涂,跟着他没前途的,还是回来吧,只要守住家乡这块地盘,谁都要买咱们的账。”叔叔这样认为。
王友善觉得叔叔的话有道理,于是着手联系买家,有人向他推荐了王有礼,王有善于是亲自到监狱见王有礼,请求王有礼帮助他把部队卖掉,王得礼此时已经知道了刘致中得到番号的事情,觉得这件事很有希望,也很有油水,于是一口答应下来。
六日,王得礼来了,带着刘致中和刘永义,他们看了武器,还看了军队,然后与王友善讨价还价,由于双方都很有诚意,生意很快谈成了:九万五成交,七万五买武器,二万元买士兵,军官可以留下,但必须交纳一百元,还要进教导大队学习半年,然后才能官复原职。
刘致中同时告诉王友善:必须把部队带到龙山,在那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