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和平时的反差太大,朕觉得有点瞎。
宰相扶着额头向朕走过来。
走近了朕发现,宰相身上这件衣服挺旧了,还有点小,贴身紧绷。
那效果就更骚包更瞎眼了。
朕趁他没开口先打招呼:“没想到卿也会来逛灯市,好巧好巧。咦,这身衣服好像从来没见卿穿过,倒是别有一番风情,与白玉腰带相得益彰。就是尺寸似乎不大合身,再大一号就完美了。”
宰相大概没想到朕一见面先跟他聊穿衣搭配。
宰相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把短一截的袖子稍稍拉了拉,对朕行了简礼:“多年前的旧衣了。衣裳并没有不合身,是穿衣的人变了,让陛下见笑。”
宰相会独自来逛灯会,这事本来就不寻常。
身为一个兢兢业业的工作狂,宰相这时候应该在伏案批阅公文才对。
朕瞧着他神色也有点恍惚怅然。
加上这段话一股浓浓的怀旧味,朕已然猜到大概方向。
朕关(八)心(卦)地问:“莫非这件旧衣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宰相苦笑道:“算不上特殊意义,只是……九年前的元月十六夜,臣第一次在上元灯会上遇见郡主时,就是穿的这件衣服。”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朕的法眼。
朕继续问:“原来卿是在陈公子之前先认识的郡主?”
宰相面色掠过一丝尴尬:“当日陈兄也在一旁。那时臣年少气盛,自负相貌出众,一度错以为郡主将芳心暗许,谁知郡主竟是对陈兄一见倾心……”
说到这个一见钟情,大多数时候还是靠颜值。
论颜值,宰相当然没得说。
陈公子朕没见过,但朕见过他的兄弟陈将军,看起来家族基因很一般,比较粗犷。
京城第一美男拼一见钟情拼不过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
这似乎不太合理。
朕想了想,问:“那天陈公子穿的是什么衣服?”
宰相回忆了一下:“陈兄任职禁卫参军,当时正在西市巡查,盔甲刀剑未离身。”
原来如此。
陈公子穿着制服英姿勃发器宇轩昂。
你在旁边穿个绣花基佬紫。
何况你那时还是京城第一美男。
第一美男穿个基佬紫,那就更基了。
不怪郡主对陈公子一见钟情啊!
这里面说不定还有你一份衬托对比的功劳你知道吗?
所以归根结底,这是一个不会穿衣搭配引发的惨案。
朕觉得愈发同情宰相了。
朕拍了拍宰相的肩:“既然已经是不合身的旧衣,以后就别穿了,啊。”
宰相默默地低下头。
宰相说:“谢陛下开解点拨,臣知道了。”
宰相也是做阅读理解的一把好手。
其实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衣服真的可以扔了。
宰相只黯然了一会儿,想起正事:“陛下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吗?”
朕也想起正事,皇叔去方便大概快回来了。
要是被皇叔看到他离开这么一小会儿,朕就和宰相搭到一块儿,皇叔大概要不高兴了。
毕竟上午皇叔刚和宰相争夺过朕。
朕还选了宰相。
不能再让皇叔误会了。
朕对宰相说:“我正在陇西王身边潜伏打探消息,你快走吧,莫让人起疑。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朕急急忙忙把宰相打发走,回到起初约定的巷子口,一转头就爱看到皇叔站在斜对面的转角处。
皇叔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也不知他看到宰相没有。
皇叔的脸色有些阴晴莫测。
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听朕解释!
朕对你真的是一心一意坚贞不移的!
皇叔没有给朕机会解释。
皇叔向朕走过来,对朕浅浅一笑。
朕被他笑得有些眼花,解释的词全忘了。
皇叔拿出一个小瓷罐递过来:“刚想起这边有一家知名的老店,这个给你。”
原来皇叔不是去方便,是专门给朕买东西去了。
瓷罐上盖了一层红纸,用细线系口,看着既不像药,也不像胭脂水粉。
朕接过来问:“什么呀?”
皇叔没有回答。
皇叔往前跨出一步,轻描淡写地说:“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朕把罐口红纸揭开,飘出一股清凉甘甜的气味。
朕往罐子里一看:“糖?”
皇叔居然特地去给朕买糖!
朕要被他甜炸了!
朕迫不及待地拈了一颗糖放进嘴里。
味道有点奇怪。
甜甜的,凉凉的,还有一点点苦。
朕仔细品了品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普通的糖。
这是一罐枇杷润喉糖。
朕含着枇杷糖,呆滞地望着皇叔。
皇叔已经走出去两步了,又回过头来看朕。
他的眼色和语调都还是淡淡的:“不是说慢性咽炎嗓子不好吗?”
对不起朕知道这里应该转变画风走文艺路线。
但是朕真的文艺不起来了。
朕只想仰天长啸:如、果、这、都、不、算、爱!
朕敢打赌,皇叔绝壁是不可自拔地爱上朕了!
不是的话朕就直播剁j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