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一段的介绍,并无什么特别,葭葭言犹在耳,观日期,似乎也是最近百年之内养魂殿中的状况。
“甲午年九月初七,昆仑藏剑峰修士宁潮声魂牌为奸人施术所控,宁潮声邪术之下,终浑浑噩噩,不知所为。未免消息走漏,我昆仑对外宣称宁潮声叛出昆仑,终伏诛于昆仑群修之下。”葭葭喉间一动,只觉如鲠在怀:虽然不知宁潮声是何人,不过这宁潮声也是为奸人所害,然而最终却背负叛徒之名伏诛于同门之手。究其原因,还是在养魂殿这三个字之上,葭葭捏着玉简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抖。
“庚巳年三月十五日,昆仑太阿峰天机殿修士方青竹进阶元婴,巧遇心魔之劫,吾等观之其养魂殿魂牌不似寻常,众人寻究其因,然百思不得其解,后方青竹心魔之劫勾结魔修,欲离昆仑,终为我昆仑正义之士暗杀。究其因果,乃叛出有因,为全其身后之名,故外道走火入魔。”
“……养魂殿忽起大火,包括时任执法堂首座秦雅在内,共计一千三百零二名修士魂牌葬于大火之中,自始养魂殿名存实亡,年后重新修葺养魂殿,预计百年当恢复如初,起火原因:。”
葭葭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她也曾在养魂殿中留过魂牌,然而这之后,便被师尊取了回来,当时师尊未说明原因,现下看来:这养魂殿中的魂牌,怕是,怕是不那么安全。若是自己的魂牌也留在其中,有人若借机施术,恐怕她也免不了要背负那个叛徒之名。
惊恐过后,葭葭镇定下来,再次向手中这份玉简看去,却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起火原因后面的话,竟是一片空白。
魂牌留在养魂殿中不安全,如此看来,那场大火,虽说不知何人所为,却也阴差阳错的办了一件好事,葭葭心道。
不仅仅是养魂殿的卷轴,就是明定城阮氏百年内的卷轴之上,也多写了一些不足外道的记录,葭葭虽说初涉这等机密,不过心中却也恍惚明白了:有时群修所知道的未必都是真事,而是决策者给予众人知道的一个“真相”,至于是真是假,也只决策者知道而已。
若说现今流通在修真界中为昆仑历代掌门所著的昆仑简史是明史的话,记录的多为光明的一面;那么眼下自己手中的怕是最接近真实的一面,而真实,往往都是毁誉参半的。
掐着时间差不多了,葭葭将玉简置入铜管之内,将外头的公叔锁拼合成原来的样子,安置好这一切之后,便听诸星元叫道:“好了没?”
“哎!”葭葭应了一声,便见诸星元自贵妃榻上走了下来,拂袖将塌子扫入袖内,重新封好明定城阮氏的卷轴,抬手让葭葭先走。
葭葭看了一眼诸星元,见他面上没什么大的表情,这才转身带头走了出去。
跟在后头的诸星元看了一眼前方的葭葭,目光在周围卷轴之上扫了一眼,在看到一份有两枚轻微指印的卷轴之时,微微一顿,拂袖擦了擦,这才提步跟了上去。
纵葭葭眼馋这些真正被掩藏起来的真相,可身后有诸星元跟着,她也不好有大的动作,只能就此作罢,按着来时的路踏上了石阶。
伴随着铁链摩擦的声响,他二人重新回到了地面之上,走出去时,顾朗还立在那一串连片的小窗前认真的看着,见他两道剑眉蹙了起来,似是极为不解的模样。
“顾朗,莫看了。”诸星元轻哂,“这一片,只有我知道如何控制。”
“可否一试?”顾朗说着,也不等诸星元说话便探手触向离他最近的窗户,打开少许,却听里头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响起,似乎人数不少。
“这是什么地方?好多人?难道是哪一峰藏书楼前的广场?”葭葭一脸好奇之色。
“不管是广场还是其他,你二人莫要乱动了。“诸星元说着,抬手闭合了几扇开启的窗户,正色看向葭葭与顾朗,”整座昆仑只有我会,就是首座也不会。”
“本座不需要会。”在这当儿,秦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冷脸看向诸星元,“本座没有偷听他人私事的癖好,若要得知公事,本座只需问你便可。”
“首座明明就是摆弄不来。”诸星元面带得意之色的伸手打开自己手边的窗户,打开闭合,打开又闭合的挑眉看向秦雅。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与此伴随而来的还有男女的调笑嬉戏声。
秦雅与顾朗面色不变,倒是葭葭忍不住笑了出来:“哦?鸳鸯浴。师尊说的不错,诸真人果然有不同常人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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