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名唤九曲玲珑,是我昆仑历代最杰出的机关大师所制。”顾朗伸手指向那九曲玲珑,解释了起来,葭葭看着那一册一册自那出卷口取出的铜管所密封起来的卷轴,“这是我昆仑机密所出之地。”
此地辽远空旷,其中十数位修士却对他二人视若无物,只专心致志于手中的卷轴。
“这是密令传讯之处,这里是机密破译之处……”顾朗带着葭葭便走边道,转角一过,却被一座贵妃榻拦住了去路。
而坐在贵妃榻上,漫不经心的盯着手中卷轴的,正是诸星元。与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完全不同,葭葭只觉眼前的诸星元,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瞳,更显幽黯,放佛有数不尽的未知埋藏其中。
似是他二人的到来打扰了诸星元一般,诸星元勾起唇角,卷合了手中的卷轴,于身下贵妃榻上按了几下,却见自里头弹出一只盒子,诸星元将卷轴放入盒中,那盒子复又弹了回去,再从外表看去,那叫人眼花缭『乱』的花纹,根本看不清方才那盒子具体弹出的位置。
“哟,来新人了。”诸星元边说边下了贵妃榻,顺手将那贵妃榻扫入袖中,行至葭葭面前,“新进来的,你便是老幺了。”
“见过诸真人。”葭葭低头行了一礼,看向诸星元,表情不卑不亢。
“你既今日第一天来此,”诸星元懒懒的转了身,“那我便送你一份大礼。”
葭葭双目之中虽然惊讶,却立刻掩了起来,并不提他话,只与顾朗跟在了诸星元的身后,向前行去
“听说你得罪了太阿峰上的金丹修士叶青歌?”诸星元边说边打了个哈欠,那样子当真与说“今天天气不错”毫无两样。
“人人都道叶青歌是无父无母的孤女,侥幸拜入掌门座下。”诸星元带他二人转了几个弯,行至一道画满方格的墙面之前。
口中嘟囔了几声“叶青歌”,突然出手,用手中的灵力弹开了几扇窗,每扇窗的开合角度都不一样,有微微开出一道缝的,也有阖然大开的,更多的是开出不同角度的。
耳边似有声波“呲呲”的声音响起,诸星元自袖中抛出一只竹凳,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普通人又怎会轻易拜入掌门门下呢?我昆仑除太阿主峰之外,分外九峰与内五峰。我且问你内五峰是哪五峰?”
“藏剑峰、明秀峰、千尺峰、凌光峰、御朱峰,其中以藏剑峰为首。”葭葭如实回道。
“确实,藏剑峰实力斐然。”诸星元点头,却又道,“可听过明定城阮氏?”
葭葭点头:“传承了数十万年的修仙世家。”
“阮氏族人多数在御朱峰上任职。你是否也发觉了平日里阮氏族人似乎极少前来藏剑峰与太阿峰商量要事,”诸星元话至此,顿了一顿,“就似一个附属于昆仑,却又少为昆仑所左右的一片独特的领域一样。”
“叶青歌是阮氏嫡系一位身居要职之人的私生女。”诸星元笑道,“如何,想不到吧?”
葭葭哂然。
“何人,我便不具体透『露』了。为防他人察觉,叶青歌随了母姓,关于她的身世,就连五长老与伏真人他们都不知晓,掌门知道,首座知道,阮氏族中有那么几个知道,我知道,今日再加上你二人。”诸星元听着那呲呲的响声越来越低,“对了,这两年叶青歌也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你来作甚?”这一声油然响起,葭葭惊觉这是从这些大大小小开合的窗户中传来的声音。至于声音的主人,正是叶青歌。
“总也有两年未见你了,最近可好?若是缺少什么,大可与我说。”这声音含混不清,明显用了变声石。
“不用,我姓叶,与你们姓阮的毫无关系。”叶青歌声音里头多了些不耐烦。
“青歌,何必这么说话?”那含混不清的声音之中夹杂了几丝恼怒,“我是你父亲。”
“与我何干?”叶青歌的声音转冷,“反正我不曾见过我那自甘堕落,明明有上好灵根却给人当外室的生母。我是掌门弟子,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不许这么说你母亲。”用了变声石的声音里头多了些说不清的酸楚,复又软和下来,“最近修炼之上可有什么缺的,尽管告诉我。”
“我不缺什么,也不想看到你,今日前来便是告诉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叶青歌轻哼一声,似是将要离开。
那含混不清的声音却忽然拔高了一些:“青歌,你这是不孝。”
“与自己骨肉见面还要学人用那变声石,待你什么时候不需用变声石了,再来寻我好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随其后的是那混着变声石的一声轻叹声。
“这里可以听到昆仑任何一个角落的谈话声。”诸星元打了个哈欠,“很多时候,秘密就是这般从口中泄『露』出来的。”
葭葭与顾朗对视了一眼,将目光转向床榻之上,以灵力拨弄着小窗户的诸星元,皆是一副接受不能的样子。
“平日里倒是看不出来,看着人前的叶青歌,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孤高自傲的,只是没想到她确实有那么几分心机。”诸星元却完全给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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