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苦笑:个中缘由她实在是不好解释,便干脆不解释了,只是点了点头:“是,我一定要去岛上,还望梁道友助我!”
梁莫道却不知从储物袋里头取出了两坛酒,丢了一坛过去。这一丢,带着风雷之声,来势汹汹,葭葭抬眼看了一眼弯唇看过来的梁莫道,知晓他是在试自己,便忽地出手,不过轻轻一捞,便将酒坛捞入怀中。
她的动作看起来恁地惬意,可却也只有梁莫道清楚自己方才那一下用了几成的功力。见状他不由叹了一声:“后浪推前浪,如连道友这等的后辈来势汹汹,我等怕是要扛不住咯!”他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酒坛,眯眼看了一眼葭葭,“还未恭喜连道友进阶!”
葭葭抬起酒坛还礼,既用酒坛喝酒,何须将那姿态,肆意潇洒当如是也。
“噗通”“噗通”随着两声酒坛入海之声,梁莫道站了起来,摇手一指:“上面过不去,还有下面!只是正反旋风与无边渡海的下头每每都有凶兽守护,恐怕我等扰之要有一场恶战了。”
“原来如此。”葭葭浅笑点头。
“你虽有避水珠防身,可水下冰冷,你等神州修士到底时日久了恐会有些不习惯。是以喝点酒暖暖身子还是有好处的。”梁莫道一口白牙很是耀眼。
他又邋遢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继续道:“凶兽虽险,可谓九死一生,但到底尚有一线生机;而正反旋风与无边渡海,却任你是大罗神仙,恐怕也是有去无回。”
“多谢梁道友提醒。”葭葭叹了口气,却又有些迟疑的看向梁莫道,“梁道友,我……”
话未说完,却见梁莫道摆了摆手:“梁某以心魔誓起誓:在东海偶遇连道友之事,我梁莫道绝不会向外人提起,走吧!”
他既如此干脆,葭葭便也不再说话,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
却见梁莫道行了几步,突然收了飞舟转头一脸肃然之色:“梁某穷困潦倒,还要感谢连道友送飞舟一渡。剩下的,却是要靠我等自己了。”说罢他率先跳入海中,葭葭跟着跳了下去。
这并非葭葭第一次跳入海中,先时她还曾借避水珠海中逃生。修士的躯体本就并非凡人,可说如今她修为至金丹之后,在外已然不惧寒暑,之前在海中,纵海水冰冷,她却也并无多大感觉。可现在,这个无边渡海与正反旋风的附近,却叫她打了个哆嗦,亏得刚才那一坛酒,叫她体内发热,这才舒服上了不少。
这里的冷混不似正常海水的冰冷,而是阴冷,一股阴气四溢的感觉,让人骨子里生出一种寒意。
梁莫道可算是水中好手,游出了一段距离,却见葭葭正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虽说双手似乎有些发抖,却并未出口说上一句。
见此,他不由叹了一口气,心道:所谓修真界中男多女少,阳盛阴衰,其实说到底并非女修当真不如男子,否则也不会有女子飞升大道,而是多数女修或受不了无边寂寥,或吃不得一点儿哭,或天性喜好依附于他人而存在。但凡克服这三点的女修大都有所成就,比如,身后这一个朝他比手势的女子。
梁莫道忽地发笑,自言自语起来:“先前当真是白白担心了,连道友既有今日成就,自有她不凡之处!”
这样一想,梁莫道心中大定,继续向前游去。
现下的葭葭却远远没有梁莫道想的那般惬意,她上下的牙齿早就咯咯作响了,现下是紧咬着牙关,为防避水珠从嘴里掉出来。女子身体天生属阴,是以遇到这等阴冷实在是比梁莫道还要难受一些。
天色渐暗,今日并非满月,却是如银钩般的弯月,是以海水之中能见度极低。梁莫道也不敢游快,只游出一段,便停上一停。他二人现下的位置正在无边渡海与正反旋风的下方,是以根本不能跃出海面,一跃出去,被正反旋风击中,那可是要魂飞扩散的。
海水之中沉睡的杀气自跳入海中,葭葭便已察觉到了。可现下那沉睡的杀气却是愈来愈近,她眼看着梁莫道游出一段距离之后复又返回,在她手背上写道:“前头有沉睡的凶兽,我等商议一下再行事。万不可用那等照明事物,唯可借助月光。”
葭葭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海中凶兽甚多,用了照明事物,就似在一片茫茫大海中的一点灯光,万兽岂不有目标的向着这边而来?可今日月弯似钩,这月光当真晦暗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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