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璟其实最近已经将南康王此人给摸索了一遍,却也什么都没说,忽而话题一转,问她道:“此次公主险些跳崖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荀绍放下酒杯,叹了口气:“我一路上便在提心吊胆,果然叫我猜中了,好在没出事。”
应璟替她夹了筷子菜,淡淡道:“我换个问法好了,公主忽然说要出远门,那么常人第一反应便是此行不寻常,半路不知会不会出差池,是也不是?”
荀绍点头:“我便是这么想的。”
“那若是公主一路都很安分,什么也没做,平平静静地去了南康郡呢?”
“那我便觉得更奇怪了,还会担心后面是不是有更大的事要发生……”荀绍说到这里话音一顿,“你的意思是,公主不是真要跳崖,只是做给我看的?她故意弄出事端来,反而是想让我觉得符合常理?”
应璟若有所思:“我也不好断定,公主心思深沉,而且你看她对太后的态度便知道她很能忍耐,她应当不会轻易寻死,何况若真要寻死,也不用千里迢迢去武昌郡里的深山啊。”
他这么一说,荀绍便想起公主跳崖后镇定自若的模样,心里微微发凉。
应璟看到她神情,笑道:“你放心,我已有了打算,否则也不会叫你回来。”
“你有什么打算?”
“吃完饭再说吧。”
吃完饭也说不起来,因为荀绍已经醉了。
倒不是她贪杯,实际上自从上次醉过一回,她便学乖了,对涤秋醉这种后劲足的酒开始便先自己警戒了一番。可今日不过饮了几杯便晕乎乎地伏案睡着了。
范一统很纠结,站在一旁眉头皱成了川字:“公子,这样真的好么?”
“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应璟说完起身打横抱起荀绍,朝房间走去。
第二日荀绍被一阵说话声惊醒时,头还有些昏沉。正要坐起来,警觉地感到身边有人,她转头一看,竟然是应璟,只穿着单薄的中衣,领口还敞着一大块肌肤。
“你……”荀绍低头看看自己,也是衣裳不整,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我们做什么了?”
应璟笑着拥住她:“什么都做了啊。”
“……”
正不知所措,外面说话声又大了一些,有脚步声传了进来,荀绍下意识想下床躲避,人却被应璟牢牢抱着,就这间隙里,已经有道小小的身影绕过屏风走了过来。
“舅舅,呃……呃?”幼帝好歹是宫里生长的,看到这种画面第一反应是双手捂眼睛,可荀绍看过去时,发现他分明十指张开在偷看呢!
“陛下……”应璟赶紧披了外衫下床行礼:“是臣莽撞,昨晚与定远将军酒后乱来……这……臣实在惭愧。”
荀绍根本没弄清眼下是什么情形,昨晚明明好端端地说着南康王和公主的事,怎么转头就从他床上醒了过来?她越想越不对劲,再看应璟这前后不一的嘴脸,便料定自己是被他给阴了。
幼帝被应璟请去了外面,荀绍匆匆穿戴完毕,出去见礼,负责领幼帝进来的范一统机灵地先溜了。她抬头,就见幼帝端坐在桌旁,一本正经对应璟道:“此事的确不光彩啊舅舅,不过怎么办呢,事情都发生了。”
应璟的语气懊悔不已:“臣生为男儿,自当负责,可定远将军对臣无意,只怕要委屈她了。”
幼帝便转头劝说荀绍:“荀将军就不必坚持了,大错已经铸成,难道要传出去沦为笑柄吗?你除了舅舅也嫁不了别人了啊。”
荀绍越来越弄不懂应璟,他明明答应了自己再考虑考虑,怎么忽然就设了这么个烂局让她钻?幼帝必然也是他故意派人引来撞见这幕的。她琢磨着应璟必然是有什么计划,心里有些不大痛快,连幼帝的话也没搭理。
幼帝只道她是害羞尴尬,人小鬼大地跳下凳子道:“朕先回宫了,毕竟是舅舅的婚事,朕还得去与母后说一说。”
应璟叹息道:“臣做出这种事来,太后知晓怕是要大动肝火了。”
幼帝到底还小,处理这种事难免有些荒唐,也没顾上怎么安抚荀绍,只说会替应璟说话,便匆匆回宫了。
想来也是被刚才那幕刺激了一下,才这么急着跑回去,恐怕还得跟铃铛去悄悄说一说。想到这点,荀绍觉得心里的火气又旺了几分,转头就走。
应璟连忙上前拉住她,她怒气冲冲道:“你最好给我找几个像样的理由!”
应璟满脸赔笑,“今日这事的确是荒唐,但对你我婚事却有快刀斩乱麻之效。有陛下做主,出于颜面着想,太后也会点头。她因为我对你防范愈深,所以你得表现得不情愿,越不情愿越好,以后她对你便只会拉拢,不会打压了。何况如今公主出嫁大局已定,你我之间再无阻碍,彼此有意又何必再拖呢?”
荀绍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他忽然将她弄回来,昨日还谈着公主和南康王的事,今日便要与她谈婚论嫁,只怕还有别的安排,但显然他不想告诉她。
“借口!”
应璟低笑:“你说对了,这些还真都是借口,其实说到底无非就是我想早点娶了你呗。”
荀绍仍旧带着不悦,避开他接近,皱着眉,想想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那昨晚你我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应璟暧昧地笑了笑:“这种事,光天化日叫我如何说得出口啊。”
作者有话要说:范一统:荀将军表现的不过火,这是不是说明我家公子没事了?
竹秀:呵呵,秋后算账没听过?当我家女公子吃素的么!
曹敦:喜闻乐见,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