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的不安感破土而出。
徐起阳不经意往餐厅角落里瞄了一眼,那里放着一块白板,白板上依稀写着些字,虽然处于背光处字有些模糊,但徐起阳还是辨认出了上面写的内容,以及笔迹。
至少可以确定是个左撇子写的。
徐起阳意味深长地看了简遇安一眼,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补充道:
“对了,我不会把他带走的,我只在房间里问他些问题就好。”
“龙炽,他问了你什么?”
客厅里只剩下龙炽,江瓷和简遇安三人后,安这样问道。
本来江瓷根本没在意警察来找龙炽这回事,因为毕竟龙炽那个晚上是一直呆在学校里的,但因为“担心那个白痴的脑回路一时抽筋承认是自己杀的人”,江瓷忍不住了打电话给安确认情况。安把大致情况跟她讲了下,但关于自己的猜想,她还是没说出口,否则江瓷势必会更加担忧。
龙炽和徐起阳的谈话在别墅的书房里进行,大概终止在一个半小时后。出来后,徐起阳的神色却没比来时好多少,倒是龙炽无比热络地拍着他的肩膀,还坚持要把徐起阳送出小区。
徐起阳临走时留下了一句话,是对安说的:
“江瀚静主任是下午的飞机,到时候我会联系她到了后直接到警局里来一趟。”
安心里咯噔一声,但仍笑着礼貌应答:
“希望你们早日破案。”
送走徐起阳后,江瓷也过来了,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安很想知道,警方到底怀疑龙炽到了哪种地步,还有没有可斛旋解决的余地。
“啊,没什么吧。”龙炽抓了抓脑袋,陷入了认真的回想,“就问了问我5月24日晚上到5月25日凌晨这个时间段里,注意到什么没有,听到、看到了什么东西,还有……问了我那天晚上具体做了什么,几点几分都在哪儿干什么,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呢,其他的吗,啊,对了,还问了我跟五大的学校员工都熟不熟,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人之类的……”
“那你怎么说的?”
“我只记得我是昨天,啊不,应该是大前天下午,就是24号,下午打完篮球,五点半左右,就到老妈的办公室玩游戏了。老妈的办公室是一个独立的房间,我一直呆在里面打游戏,玩魔兽,除了中间迷迷糊糊睡了一个小时,我打游戏一直到早上吧,中间我几点几分干了什么我都不记得,警察还要了我的游戏号,说要到工会里查我的记录,我想他们是不是也想加入我的工会来着,但我没好意思问。”
“……”
“对了,他还问了我办公室旁边的储物间的事情。”
简遇安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但也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她仍以平和口吻询问:
“都问了什么呢?”
“就问我知不知道储物间里摆的东西是干嘛的。我说那是前不久行政楼翻新装修的时候,一些还没处理的垃圾,用过的纸箱、废弃的电线还有不少油漆罐,因为准备慢慢打理,就暂时先放那里了。虽然就隔着一扇门,不过我没事去那儿干嘛?”
果不其然。新的案子,绝对是发生在龙炽在办公室的那晚,这样两件案子都可以跟龙炽挂上钩了。龙炽的嫌疑,可能是现在最大的了。
简遇安把手按在左眉骨上,稍思忖了一会儿。
徐起阳问龙炽的工会号的目的应该是确定他的不在场证明,如果那时龙炽正在游戏中激战,是没有时间去犯罪的,但他中间睡了一个小时,那段时间内根本没有人能为他作证,这就麻烦了。徐起阳还看似轻描淡写地提到储物间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在储物间发生的,确实最先应该来问龙炽。
储物间离龙炽所在的办公室是连通的。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门可以进入储藏室了,也就是说,凶手如果要进入储物间杀人,或是把已经死去的人运入储物间,都势必要经过龙炽的身边,龙炽虽然大大咧咧,但他睡觉从来没有睡得很死过,如果在他睡觉的时候要进行杀人和遗尸,发出的动静肯定小不了。
这还透露着一个信息:警方已经对龙炽有所怀疑了,他们需要搜集证据。
如果让他们知道了龙炽……
简遇安收起脸上苦恼的表情,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还没问:
“那,警察有没有问你对楚德或是别的什么人的看法?”
“有啊有啊,问了我楚德,还有个叫王杰的……话说我从不记人脸的队长你也知道,要不是有次我刚巧从他办公室楼下过,他的花盆从楼上掉下来差点砸着我,我跟他吵了一架,我哪还能认得他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