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想请驸马看一下这幅画!”只见长孙无忌这时淡然一笑,然后将一直拿在手中的那个长条形木盒放在了李休面前。
“画?”李休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更感奇怪,当下伸手将这个盒子打开,果然看到里面放着一卷画轴,伸手拿出来缓缓的打开,结果当看到画上的内容时,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画上画着一幅十分熟悉的景象,高大巍峨的明德门下,一队带着枷锁的僧人正在士卒的看押下缓缓前行,而周围则是一群又一群对僧人顶礼膜拜的信徒,正是当初李休亲眼所见,明概那些和尚被押送出长安,送往草原的景象。
当然这幅画并不是完全写实,画上有些地方做了改动,比如画上的僧人都是徒步而行,但真实的情况却是坐在马车上,虽然马车十分简陋,但也算是朝廷对他们的照顾了,当然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担心那些年老的僧人撑不到草原,毕竟大唐还指望着他们去祸害草原上的胡人,自然不能轻易的让他们死在路上。
不过画上最大的改动并不是少了马车,而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多了一些显眼的人物,这些人物十分高大,比一般人要高出数倍,这也是隋唐时期画作的一个显著特点,那就是地位越高,人物在画作上就会画的越加高大,比如后世的一些唐朝壁画中,贵族就会画的十分高大,而仆人与侍女却可能不到贵族的一半大。
画作上那些高大的人物一看就知道是贵族,这些贵族也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站于城墙之上,为首的一人身形清瘦,目光冰冷的盯着从城门而出的僧人,看他的神情相貌,俨然是主掌僧道录司的魏征,而在魏征旁边还有一个面带冷笑,目光残忍的老者,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最恨佛门的傅奕。
魏征和傅奕身后还站着一批人,身形相貌也各有特点,有几个李休也看着眼熟,估计也是僧道录司中的官员。
另外一部分贵族则位于城墙下,说是一部分也不确切,其实就只有一个,只见这个人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之中,车门打开只露出上半身,同样是面带冷笑的看着这些出城的僧人,看相貌竟然正是李休自己,事实上这部分十分写实,那天李休的确是坐在马车之中看着这些僧人离开。
“这是谁画的,他怎么知道我那天也在城门外?”李休看到画上的自己时,当下也不由得沉下脸问道,城门上的魏征等人肯定是虚构的,但是画上有自己却属于真实情况,也就说明画画的人肯定在那天见到了自己,这让他也不由得心生警觉,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跟踪自己?
“驸马不用担心,这幅画是萧相亲自画的,那天明概这帮和尚出城时,他去了城外相送,偶然间见到驸马,不过驸马却没有看到他!”只见长孙无忌这时开口笑道。
“萧瑀画的?”李休听到长孙无忌的话也不由得惊讶的道,一来他没想到萧瑀有这么精湛的画技,二来也没想到萧瑀竟然在那天见到了自己,难怪会把自己画进去。
“呵呵,萧瑀的画虽然不如阎立本那么有名,但也相当的不错,而且他尤其擅长画人物,只不过他的画作很少流传出来,因此才声名不显,不过这幅画最重要的不是画的如何,而是画的名字!”长孙无忌再次笑着介绍道,说到最后时,他也点了一下画的正上方。
随着长孙无忌的指点,李休这才看到画上还写着四个大字,刚才他的注意力全都被画上的内容吸引,特别是画上还有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上面的大字,不过这时看到画上的字时,也不由得无奈的一笑。
“《贞观法难》!萧瑀的胆子还真够大的!”李休仔细的品味了一下画作的名字,当下也不由得摇头苦笑道。
法难是佛家的一种说法,主要是指佛家受到朝廷的打击,从而造成佛门人为的衰退,比如历史上的三武一宗灭佛,当然现在才发生了两武灭佛,不过法难这个词却已经出现了。
萧瑀直接将这次对佛门的打击称为法难,显然是站在佛门的立场上,可是他身为朝廷重臣,却公然对朝廷打击的佛门表示同情,这简直是直接挑衅李世民啊!
“这还不算什么,你知道这幅画为什么会在我的手上吗?”只见长孙无忌这时再次淡然的一笑,然后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