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妙棋，这牢里的滋味可好受？”

妙棋自然知道这滋味不好受，她已经被折磨得有气无力：“皇上，杀了奴婢吧，奴婢是不会说的。”

赵奕琛倒是没想到，妙棋平日里言语不多，骨头却是这么硬：“这牢里的日子还没过够？你若是喜欢，每日都有新鲜的刑罚等着你，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毅力支撑下去。”

妙棋垂着脑袋不说话，她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说太多的话，她不知道她还能支撑多久，她是真的想死。

赵奕琛道：“皇后待你不薄，便是朕之前也顾及着皇后的面子，对你比别人多几分和颜悦色，本以为你该是个忠心的人，却没想到你也会为奸吝小人办事。”

妙棋有些不忍，脾气却一点也没有软下来：“皇后娘娘对奴婢的确好，可奴婢只能二选其一的时候，就只有辜负皇后娘娘。所以皇上也不要再想办法撬开奴婢的嘴，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有如此耐力，朕很佩服，真遗憾你忠心的人不是皇后。你若是想死，也不是没有办法，穿着皇后的衣服从城墙上跳下去，摔得面目全非，朕就让你死。”

妙棋的眼睛里突然有了亮光：“皇上是想再一次偷梁换柱，是朝臣逼着皇上处置皇后了？”

赵奕琛道：“你很有智慧，可你却跟错了人，此生注定没有好的将来了。你若应了朕的要求，你想死的心便得到了满足，你若不应，你知道活着的日子会有多么难过。”

妙棋一笑道：“奴婢给皇上下药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为何要应？皇上想怎么折磨奴婢便怎么折磨吧，奴婢宁愿生不如死。”

“好得很，朕就允许你考虑一日，等明日朕再来向你要最后的答案。”赵奕琛扫了一眼妙棋身上的伤，又道，“你仔细想想，即便不是你，朕也可找到他人。”

一天可以发生很多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妙棋的这一天绝对会不好过。

赵奕琛在离开前道：“吊着她的命，给朕狠狠的折磨，直到她妥协为止。”

牢里的刑罚妙棋已经体会过很多种了，每一种的痛苦都让她恨不得要死去。而还有更多的刑罚等着她，甚至还有可能是比刑罚更可怕的侮辱。

第二日赵奕琛再次来到牢里，妙棋整个人不止没有生气，连精神都变得有些恍惚了，见到皇帝也不再出声。

“考虑好了吗？”

妙棋想抬起头来，却没有了那份力气，闷声道：“奴婢答应。”她想死，真的想死，不论以什么方式死去，她都愿意。

赵奕琛很满意妙棋的答案：“魏全，让人给妙棋治伤，明日就送她上路。”

“是，皇上！”

赵奕琛在得到答案后就想办法将叶媚婉哄到了乾清宫去，而妙棋也随之被安排到了坤宁宫。

妙棋这事儿是瞒着叶媚婉的，他知道叶媚婉的选择一定是离开他，而不是让妙棋顶替她去死。

叶媚婉不知就里，到了乾清宫还打趣道：“皇上不是最喜欢往坤宁宫跑了，这么快便倦了？”

赵奕琛抱着赵缓缓道：“总得让缓缓看看她父皇住的是什么地方吧，这两日阿寐就住在乾清宫吧。”

叶媚婉知道自己的事情让赵奕琛焦头烂额，知道他是想时时刻刻和她呆在一起的，也不想与他为难，便应了他。

赵缓缓并不能听懂大人的话，却也兴奋的叫着父皇和母后，让叶媚婉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一天并未能让妙棋恢复精神，但一个将死的人，并不需要太多的精神，只要有力气去死就够了。

妙棋明显撑不起那套皇后的礼服，但戴上面纱，将不足掩藏了去，也有些皇后的派头。

赵奕琛在妙棋的背后看了许久，离开前道：“你可以上路了。”

妙棋的身子骨弱，皇后的礼服有些重，但她还是穿着这衣服跑得飞快，出了后宫跑过前朝，最终在城墙上立足。

城墙很高，站在城墙上可以看到整个长安城，她好像从未看到过这样的长安城，可惜她看得最多的是大瀚皇宫的红墙。

她回望大瀚皇宫，金灿灿、红彤彤的一片，她本是其中最微小的一个，却没想到会以今天这种轰轰烈烈的方式死去。

“皇后，对不起！”叶媚婉待她不薄，她却恩将仇报了，这一死就当是对所有人的成全吧。

她回过头来，望着城墙下，决绝的跳了下去，一阵强风飞过，她感受到头部受到了强烈的撞击，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叶媚婉不过是在乾清宫待了一日就听到了皇后的死讯，瑶池公主再一次“死”在了大瀚皇宫。

她终于知道赵奕琛所谓他很快就能解决此事是什么意思了，他不过是继续让她假死一次。

很快就有宫人证实了叶媚婉的猜想，瑶池公主已“死”，她就只能躲着不敢再与人见面了。

“去传皇上回来，我马上要见他，快点。”

叶媚婉的语气从来就没这么严厉过，宫人不敢马虎，立即前去求见皇帝。

高德见叶媚婉面色严肃，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叹道：“娘娘，我们是时候离开这座皇宫了。”

叶媚婉没有回答，她知道高德说得对，他们是时候离开这座皇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