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将军看了他一眼,浑浊的眸子里满是意味深长,“嗯。”
满嘴的酒气让少年目光微沉,“将军翻下身。”
宋将军依言,趴在床上,少年伸手在宋将军的头上不轻不重的按捏起来。
宋将军舒服的直叹气,酒劲上头已经有些飘飘然,明明想要做点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头越来越沉,最终敌不过这睡意,沉沉睡去了。
少年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直起身来,看了看床上那人的后脑勺,心想,总有一日,叫他血债血偿。
走到帐子外,他才摸了摸怀中,那些东西还在。
抬头看看头顶的月色,少年毫不留恋的离去,却是往马房而去,执勤兵看了看他,问了句:“东西拿到了?”
少年点点头,“拿到了。”要拿到这东西还是颇费了一番周折,宋槐虽然对他有些龌龊的念头,却并不信任他这个入伍才二十多天的难民新兵。
机要文件自然不会随便让他接触到。
不过,总算是被他得手了。
“要走了?”
“要走了。”
“那就走吧。”
接过对方送上来的马匹,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的出了出了军营。
等那片营帐已经完全看不见了,那营帐中的灯火似乎已经比星星还要遥远了,他才放松下来,细细体会这夜风,这中秋的月色,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这一个月的经历,将他的青涩和天真剥得一点不剩,他的尊严和信念也早就被踩在脚下,再也不见半点杨家四公子的矜贵。
这还不算是重活了一回么?
良久,杨灏才收回视线,淡淡的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身侧的人回道:“去了汴京公子自然知道如何做了。”
杨灏于是不再问了,用力一夹马腹,马鞭扬起,“啪”的一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两人两骑趁夜离去。
……
八月十五平静的度过。
八月十六日傍晚,毕阔带着刘衍、乔衡等学子回来柳树屯。见毕阔面有忧色,几次和刘、乔等人讨论纱车的时候走神,余淼淼也觉得有些不安,血月,明明就是月全食,却成了悬在心头的一把刀。
赵蛮将对杨灏的安排,掩去一些龌龊事,只粗略的跟淼淼说了几句,并未详谈,只叫她放宽心,就算是秦州大获全胜的消息不能够掩住血月之祸,也还有后手。
能够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唯有等了。
十七日子时,余淼淼从梦中突然醒来,伸手一摸,身侧空荡荡的,她坐起来,见窗户边站着一个挺拔的人影。
“七郎?”
赵蛮闻言转过身来,月光勾勒的他的脸有些模糊,他平静的冲余淼淼道:“淼淼,血月出现了,还要去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