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黄巾贼!”
司马懿这才明白这支山贼的背景,他又问道:“这一千余人都是黄巾贼吗?”
“黄巾贼只有三百余人,其余都是在并州招募的地痞无赖,他们打家劫舍,强抢民女,可谓罪行累累,三年前曹丞相曾派于禁率军来剿匪,于将军打仗厉害,杀上山去,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寨子,救出了很多民女,但这些山贼却逃到西河郡,被匈奴人包庇,剿匪就不了了之,等于将军撤走,他们又席卷而来,又重新修建大寨,为祸四方,比从前更狠。”
司马懿微微一怔,“这里可以去西河郡吗?”
“山中有一些峡谷暗道,贯穿吕梁山,可以抵达另一端的西河郡,不过这些谷道很少有人走,我是没走过。”
不知为什么,司马懿心中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立刻令道:“传令护卫,一路不可大意,要避免中埋伏!”
这次出使太原,刘璟事先便和司马懿商定了路线,走吕梁山西道是匈奴人的势力范围,他们容易被匈奴人伏击,所以他们决定走东道,那是汉人的聚居区,道路平坦,而且直接乘船走汾水,尽管如此,刘璟还是担心他们遇到山贼盗匪,便从鹰击军中挑出一百名精锐军士,护卫司马懿出使,这只是防止万一。
不料汾水航道被阻,他们不得不翻山越岭,走一百多里的山路,结果真的要遇到山贼盗匪,更让司马懿担心的是,这一带有秘道通往西河郡,使得匈奴人也有可能出现了,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不过他们不是商队,担负重要的政治任务,如果匈奴人得到消息,一定会拦截他们,这使司马懿的心中略略有些紧张起来。
他们一路谨慎北行,但没有生任何异常,眼看一天将过去,时间渐渐到了下午,连骡夫领队也松了口气,看来费农还是不敢动手,他催马来到司马懿身边,指着远处一道山梁笑道:“使君看见没有,前面那条有点白的山梁叫做鱼肚岭,翻过那座山岭便走出山区了,进入了平原,再走十几里便是界休县码头,你们可以租大船直接去太原,不会有任何问题。”
司马懿点点头,抬头打量四周的环境,这一带正好是条峡谷,不过谷地较宽,两边宽约一里,道路两边森林茂盛,怪石突兀,再远一点,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峭壁长满密集的藤蔓,不注意的话,很难现他们竟身处谷道之中。
司马懿心中忽然感到一种不妙,如果有人要伏击他们,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他立刻大喊道:“前面注意被伏击!”
话音刚落,一支利箭从树林内强劲向司马懿射来,但略略偏了一点,从司马懿的肩膀擦过,正好射中司马懿身后的领队,骡夫领队一声惨叫,翻身落马。
突来的变故使护卫士兵大吃一惊,纷纷跳下马,举盾执弩,几名士兵反应极快,催马冲到司马懿身边,高举巨盾,将司马懿团团包围,这次护卫司马懿的鹰击军领是一名牙将,名叫何延,荆州襄阳人,他身经百战,屡立功绩,八年时间,从一名小兵逐步升为牙将。
何延经验丰富,立刻现了偷袭司马懿的敌人,举弩射去,只听一声惨叫,一名黑衣人从一株茂密的大树上摔下,脖子上插着一支弩箭,随着黑衣人被射落,树林内鼓声大作,尖声喊叫由远而近,几株参天大树轰然倒下,拦住前方的山道去路。
密集的箭矢从两边呼啸射来,士兵们已经下马,他们乘坐的战马却纷纷中箭,谷地里一片战马嘶鸣,百余匹战马倒地惨死,骡夫们经验不足,也纷纷中箭惨死。
士兵们战马都是上等良马,跟随他们多年,和士兵们亲密无间,此时眼睁睁战马倒毙,令士兵们心如刀割,他们满腔怒火,向树林里放箭还击,他们箭术极为高明,只要躲在树上的伏击人稍有露面,便被箭矢抓住。
片刻间,近五十名黑衣射手中箭跌落,其他伏击弓手吓得纷纷躲在树干后,不敢再露身,伏击的箭矢顿时变得稀疏起来。
箭矢攻击虽然受阻,但伏击的敌人却由远而近,从两边森林内杀出,全部身着黑衣,足有千余人,为之人长得粗眉鹰眼,一张瘦长的马脸上挂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正是昨晚在贾胡堡遇到的贼费农,司马懿认出了他,对领何延道:“何将军,他们是这一带的山贼盗匪,要当心!”
何延冷笑一声道:“尚书放心吧!这些盗匪一个都活不成。”
他命令二十名手下保护司马懿和其他随从,他则率领其余八十名士兵列队应战,他们已经脱去长袍,露出里面的紧身盔甲,手执巨盾长矛,严阵以待,而护卫司马懿的二十人则分为两队,十人一队,两队背靠背,应对东西两面杀来的山贼。
八十名精锐的鹰击军士兵同时爆出一声呐喊,如暴风骤雨般向冲上来的山贼动了攻势,他们五人为一队,俨如十几把犀利的短剑杀入敌军之中,所过之处,杀得山贼人仰马翻,死尸遍地,一路横扫山贼,锐不可挡,不到一刻钟,千余名山贼便死伤过半,而汉军士兵却一人未伤。
山贼吓得心惊胆寒,纷纷调头要逃,但汉军士兵已经截断了他们的退路,使他们无路可逃,不少跪地投降者,却被汉军士兵毫不怜惜的捅死,他们不接受任何人投降。
一场伏击战,眨眼间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山贼哭喊连天,哀嚎遍野,死尸堆满谷地,鲜血在山道上流淌。
这时,贼费农急红了眼,虽然他还没有按照事先约定将汉军逼进不远处一条更狭窄的山谷,但他已经等不了,他举起号角劲吹,‘呜——*号角声响彻山谷。
这时司马懿隐隐听见谷道前后两端都传来应和的号角声,他忽然意识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