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楚云升哈哈大笑道:“我的心早已经死了!几十年前就死了!如今连尸骨都早已找不到了!”
“不,它还活着!”李沉铭用尽全力,高声喊道:“我知道它还活着!您为何颁布武源令,它就为何而活着!”
“活着?你可知道,我一生铸错,一错再错,如今死期将至,时日不过数月!还有何可活?你堂堂男儿,膝下应有黄金,说跪就跪,有什么脸在我面前说“不屈”二字!”楚云升放声冷笑,决绝纵身离去,远远地道:“即便活着,也死了!”
“我不在乎!为了我们的亲人能在这片土地上有尊严的存活下去,我李沉铭区区一跪又算得什么!我跪得不是脸,是不甘,是不服!”李沉铭朝着楚云升离开的方向大声吼道:“武源大人,您既然说自己一错再错,为何还要错下去!难道您真要等到最后一个人类死绝,只剩下您孤独一人,异种遍地的时候,才后悔吗!”
“您可知道,您一直活在过去之中,为什么不能珍惜眼前您还有的?一定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明白吗?”
“武源大人!!!”
……
李沉铭嘶哑着嗓子,双目赤红,随着楚云升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的心如坠入万丈深渊,伴随着一片冰冷与绝望……眼前晃动着一个又一个倒在屠刀下的同伴身影,耳边缠绕着都是他们临死发出的尖锐的凄厉声,这些年来,苦苦支撑自己活下去,勇敢的活下去的信念轰然崩塌,剩下的只有一片死灰!
“我们是被抛弃的人,我们是劣等生物……”他喃喃自语,如坠魔念,忽然拔出腰中的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仰天大笑不止:
“我们是被抛弃的人!我们是劣等生物!”
凄厉的声音中,透着强烈的悲怆与不甘。
他身后的金发女人与黑发女子,默默地流着眼泪,是的,他们不会死心,承载着许多人的希望,才来到这里,甚至不惜主动走漏风声,以死亡为代价,为得就是吸引武源的注意……可是,他们不死心又有何用,武源大人已经死了心!
李沉铭绝望狂笑中,扣动了扳机,一道白色长芒从天际边贯空而来,枪响了,但他的脑袋还在。
“要死滚远点!我见过的真正的军人就是死也会拉上虫子做垫背!”一道声音远远地传来。
李沉铭一怔,黑发女人也是一怔,接着他们的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它没死!它还活着!我知道它就还活着!”李沉铭胸口剧烈地起伏,冲着黑暗的天空疯狂地咆哮,拼命地发泄着压抑在心中阴沉沉的东西。
……
楚云升没有回去,他一路飞奔到很远的废墟中,坐在一处粉碎的楼体建筑物上,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着。
因为死期不远,很多事情他不愿意再去刨根问底,在他看来探究那些真相已无必要,所以他冷静地过滤了。
黑发女子是怎么回事,他可以不去追究,但他知道终究要面对另外一件事件,这件事情他逃不掉,哪怕是他死,在死前有人也会让他明白,只是时间上的先后而已。
然而,当他真正触摸到这件事情的真相边缘的时候,才知道它的可怕之处!
“觉醒,未必是好事,而不能觉醒,也未必是坏事……”面纱女人曾这样说过。
“因为你是身体不含异源的人类,所以我才不杀你,不要以为吾是怕了你!”黄山的珉曾这样说过。
“杀此人者,赏族位!”江城外,斗篷人曾这样对火能量觉醒者这样说过。
“我族的战衣,只能我族人使用,你们人类想要使用它,必须是火属性的天行者……”神域中他杀的那个斗篷人,曾这样说过。
“……想不到《虫典》上描述的强大而残忍的异源,它们的后裔竟然会堕落与孱弱到这种地步!?”港城外的珉,曾对他清楚地说过。
“刀剑披甲兮,舰旗矗立;既往不返兮,诛杀异端;”地下舰冢,水晶人的《哀陨》中,曾提到过战争起源的一段。
……
还有很多很多,楚云升一件一件的清晰想起,这些话就像在他脑海中已经准备了很久似的,只等他想起的这一天的。
难道异族、异源、异端是?难道小海、景逸也是异族?难道他们都是异族!
那,我们又是谁!
^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