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相携往擎苍院走去,柳氏果然不在,言昭华她们就直接去了言昭宁那儿,言昭宁的丫鬟喜儿将她们请进去,就看见言昭宁躺在软榻上,似乎精神不济的样子,谢馨柔问道:
“这是怎么了?”
喜儿回道:“我家小姐从昨夜开始身子就不爽利了,早上老夫人让桂嬷嬷请了大夫来瞧,说是肝火旺,气不调。”
言昭宁从软榻上坐起,对谢馨柔和言昭华伸出了手,娇滴滴的说道:“姐姐们来看我了,我还以为这宅子里就没人记得我死活了呢。”
谢馨柔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这是说的什么话,哪里就没人记得你?元姐儿今日去了镇国公府,要是她知道你病了,定然会跑过来看你的。更别说我们了,一放课就来了,小没良心的,还不知足。”
言昭宁抿唇笑了笑,算是宽慰了,又问道:“镇国公府的五小姐,可是范五小姐?上回我还与她一同赏过花,怎的她请元姐儿,就不请我呢?亏我还把她当朋友呢。”
谢馨柔转身给言昭宁递了杯水,说道:
“镇国公府和定国公府素有往来,今日是他家大姑娘及笄,五姑娘也不知道你在府中,这才延误了,你就别想太多,好好的养病,等你病好了,再和元姐儿一起去不就成了。”
说完之后,也不再继续和言昭宁说话了,转头看了看始终沉默的言昭华,谢馨柔问道:“大表姐还有话和宁姐儿说吗?”
言昭华看了看言昭宁,言昭宁借着喝水的动作,狠狠瞪了一眼言昭华,言昭华也不以为意,对谢馨柔说道:“没什么了,不过是来瞧瞧她,没有大碍就好。”
言昭宁冷哼着含糊嘀咕了一声:“没大碍,让你失望了吧。”
谢馨柔有些尴尬,言昭华只当做没听见般,转身就要离开,谢馨柔起身也要跟着走,却被言昭宁拉着手撒娇道:“柔姐姐,你留下陪陪我吧,我都闷了一天了,大夫又不让出门吹风,都快无聊死了。”
谢馨柔看言昭华都走到门边了,回头对言昭宁敷衍了一句:
“我让丫鬟进来给你做把戏玩儿,今日先生留了好些课业,算术上我还有点不懂,你身子赶紧好起来,这样姐妹们一起上学堂才热闹嘛。”
说完就将自己的手从言昭宁的手中抽出了,言昭宁见她走的急,又是生气的直蹬床板,把身上的薄被子都给踢下了榻,丫鬟们见了也不敢上前惹她,言昭宁就更气了。
正在这时,有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求见言昭宁,说是龚姨娘给言昭宁送了些好吃好玩儿的东西来,言昭宁正在气头上,一听是龚姨娘送来的东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还不客气的对那妇人说道:
“这里是主院,你让她以后别总是派人来,我不缺吃喝,让她留着自己吃吧。”
那妇人是龚姨娘身边的人,原以为来给这位小姐送东西,就是不得赏,也该听几句客气话,却没想到这位小姐傲的很,居然对龚姨娘这般排斥,似乎很嫌弃龚姨娘的姨娘身份。
事实上,言昭宁就是嫌弃龚姨娘的姨娘身份,在她看来,自己的母亲一生最吃亏的就是身为庶女,只能嫁给她爹做继室,生了她和书彦两个嫡子出来,却偏偏上头还压着两个嫡出的哥哥姐姐,外祖母本就对母亲不满,如今若是她再和龚姨娘走的近,外祖母还不彻底的撒手不管她呀!那样的话,不就便宜了言昭华?她才没那么傻呢!
更何况言昭宁是真的讨厌龚姨娘自诩她外祖母的样子,殊不知,就因为她是妾侍,才让言昭宁和她母亲谢氏有了低人一等的出身,前几回龚姨娘派人送东西来,言昭宁也就随便收下了,可今日正赶上她心情不好,龚姨娘的人又撞到她的脾气上了,这才说了些过分的话出来。
那妇人似乎有些不服气,对言昭宁赔笑道:
“小姐怎么能这么说话,龚姨娘怎么说也是小姐的亲外祖母,她……”
谁知道这句话又触动了言昭宁的软肋,将软榻旁的一只茶杯,拿起来就甩在地上,碎了个透,对那妇人喊叫道:
“你这奴婢胡说八道什么?一个妾侍如何做我的外祖母?我的外祖母只有一个,就住在主院,与那些旁门左道没有任何关系!今后若是再被我听见你们说这样的话,小心我饶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