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斌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一个敌国的证词,就妄图构陷先帝定下的辅政之臣,可有些太儿戏了。陛下就不怕世人以为您处置了我,是北辽的离间之计。”
苏清河不由的在心里一赞,这老家伙果然有几分道行。耶律虎和耶律莺的证词,最大的缺陷就是他们的身份难以取信于人。
她冷笑一声,“他们的话不可信,那么,本公主就叫几个说话可信的人来。”
苏清河的脸上带着笑意,眼里却冰冷一片。她拍拍手,外面的人就鱼贯而入。
“黄贵妃娘娘,是你的嫡长女。”
“哑奴,伺候了你快四十年。”
“辅国公夫人,江氏。你当做义女养大的私生女。”
“大驸马,你的孙子。”
“诸葛谋,你的幕僚。”
苏清河指着大殿里的人,一一的介绍。每说一人,黄斌的脸都黑一分。
这些证人,有他的嫡女,有私生女,有名义上的孙子,血缘上也是亲外孙。跟他不仅有血缘关系,更要紧的是他们身份贵重。他们的话,不会有人怀疑,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血缘是天生的纽带,只有丞相府好,他们各自才能好。所以,他们没有诬陷他的动机。而另两个证人,则是他最亲近的人。这样的人,知道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哑奴的出现,他不意外。唯有诸葛谋,他是一点也没想到,他竟然敢背叛。
黄斌看着诸葛谋,“你很好!真是很好!”
苏清河打断他的威胁,笑道,“你也不必如此。能活着,谁能求死呢。既然知道你身边有这么一个重要的人,本公主怎么会不在意。”
诸葛谋其实心里特冤枉,他不敢主动背叛,可是这位公主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就知道成功不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歹保住命再说。如今更是败局已定,他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主子,招了吧。咱们败了!人马都被缴械了。咱们什么都没有了。”
黄斌冷笑一声,喝道,“住口!”
他冷厉的瞪了一眼诸葛谋,才看着苏清河道,“倒是小看殿下了。”
“好说!好说。”苏清河摆摆手,“多余的话就别说了。先在大牢里待着吧。”
出了门就直接干掉,根本不需要什么口供。这样的人花花肠子太多。
“难道,你们以为老夫就真的没一点准备吗。”黄斌瞥了一眼明启帝,“老夫要真是只有这一点本事,如何也不会等到今日才束手待毙吧。”
苏清河眼睛一眯,抬头跟粟远冽对了一眼,两人都警惕了起来。
黄斌哈哈一笑,“先奉殿,那里可供奉着粟家的列祖列宗。陛下,真的不打算要粟家的先人了吗。”
“你做了什么。”粟远冽问道。
“只要老夫出事,先奉殿可就要起火了。”黄斌悠悠的道。
这下,整个宗室的脸都黑了。
苏清河在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牌位而已,又不是活人。在她的心里,只要不出人命,就不算大事。但她知道,这话可不敢乱说。这是价值观的问题,没有道理可讲。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先奉殿,指的就是祀。
以如今的价值观,这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黄斌,果然奸诈!谁都没想到,他会在死人身上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