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好那里,哪怕我出事,那里都不能出事。只要别院里的人在,咱们就不算败,迟早会东山再起的。”黄斌叮嘱道。
“是!”黑衣人不敢辩驳,只是道,“要不要联系……”
“不用!”黄斌笑道,“你以为咱们求助,他们就会无偿的帮助吗。老夫这些年身居高位,对老夫不满的人多了去了。盼望老夫死的人大有人在,毕竟,只有老夫死了,那片海上的世外桃源才能归他们所有。老夫这辈子,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粟怀恩当年为什么会那么做,老夫早些年就理解了。为了主子再怎么拼命,在主子眼里,咱们还是奴才!”
“主子,您也是皇族……”黑衣人辩解道。
“不过是庶房旁支,血脉早就远了。”黄斌的眼里闪着一丝恨意,“当年,派人来中原,选的也不过是一些老实本分的人来送死罢了。”
“主子!”黑衣人有些不忍的道,“还不至于如此!若不是当年……”
黄斌摆摆手,“不说这些。老夫一旦折进去,你带着别院里的人就撤吧。不要寄希望于那些人,他们不是如今这位皇上的对手。”
“大师他……主子也不管了吗。”黑衣人问道。
“我的这位师傅啊!”黄斌摇摇头,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样子,“他就是太自负了。苏清河去见他的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他已经暴露了。可是他呢,偏偏侥幸。他太小看苏清河。苏清河通晓医理,又是被金针梅郎养大的。金针梅郎的师门十分的神秘。那个什么破兰花,别人不认识,苏清河一定是认识的。他如今是别人的盘中餐,可笑他恐怕尙没有察觉。若不是我这些年护着他,他早就死不知道多少次了。想撇开老夫另开一路,那就随他吧。”
黑衣人低声劝道,“主子不该提醒大师一二么。”
“他自己作死就不要怨别人。”黄斌冷漠的笑一笑,“当年我受过他的恩惠,这些年也已经还完了。没必要再跟他纠缠。各自有各自的命,谁也别怨谁。”
黑衣人第一次发觉黄斌这般的憎恶无尘。
“若不是无尘出现,老夫依旧是那个甘于平淡,甘于清苦,甘于泯然众人的农家小子。不会汲汲营营,为了所谓的血海深仇,为了所谓的国仇家恨,抛下了父母,辗转求学,为了出人头地……干过多少违心的事。那些事,老夫如今都不敢想起来了。可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干杀人越货的事的。谁也不是生来就是铁石心肠。”黄斌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脸上闪过痛苦之色。“这一切都是拜无尘所赐!他教会了我很多,因为他,我得到了许多,但同样的,也失去了很多。如今,也说不上来是我抛弃了他,还是他抛弃了我。”
“主子,咱们也未必就会输。”黑衣人发现黄斌整个人都有些颓然,才道。
“山腹中已经被人发现了,但是山腹中的密室还在。你想办法,将三具尸体都带出来。”黄斌收敛神色,吩咐道。
“是!”黑衣人叹道,“可惜那么好的地方。真不知道这位护国公主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她是怎么看出山腹中有问题的。这个地方,可都已经相传数百年了。怎么就被她瞧出了破绽。”
“有两种人,你永远不要去猜测他的想法。一种是聪明人,一种是笨人。这两种人都属于不能掌控的人,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们下一刻会干什么,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黄斌失笑道。
“谢主子教诲。”黑衣人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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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
明启帝问阴影里的人,“还是没有太子的消息吗。”
“是!”龙鳞接过话头,“应该快了。太子知道咱们等着他的消息呢。”
“你再传信过去,安全第一。宁愿未尽其功,也要他毫发无损的回来。”明启帝吩咐道。
龙鳞应了一声,明启帝才稍微放了点心。
福顺疾步走了进来,低声禀报道,“陛下,黄贵妃求见。”
“你说谁。”明启帝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黄贵妃!”福顺又重复了一遍。
“她怎么来了。”明启帝嘀咕了一声,才道,“那就叫进来吧。”
福顺心说,我怎么会知道这位怎么来了。不过脚下不停,赶紧出去请人了。不管皇上是什么态度,这位好歹是诚亲王的生母,谁敢怠慢啊。
黄贵妃给明启帝见了礼,两人还真是都没有话可说。
明启帝道,“有什么话,坐下说。”他也拿不准这位的心思。说她出身相府吧,她基本不跟相府联系。好像是黄斌的好闺女,但又透着一股子凉薄。他也很想知道,他今儿刚放出消息,这位到底闻到什么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