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面色一变,没错!她是不知道主子是谁!她从小就是被主子收养,当成女儿一般教养长大的。主子一直带着面具,从没有露出过真容,但她知道,他一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她觉得,孩子在这样的人跟前,是安全了,也是能学到本事的,将来更是能换到一个好的前程。而如今,沈中玑竟然告诉她,知道主子的真是身份了。这怎么可能!主子,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
这些念头在她心里一闪而过,但她还是一个母亲,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孩子,“孩子如今在哪。”语气有些急迫。
沈中玑嘲讽的而看着江氏,“他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这个母亲!”说完这话,他既感到心痛,又觉得一阵快慰。被自己的孩子憎恨,这该是一种什么心情呢。他觉得,这是对江氏的报复。
江氏面色一白,厉声呵斥道,“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主子不可能教导孩子憎恨她!她看着沈中玑的眼神很不能生吞活剥了他,“告诉我,孩子在哪!”
沈中玑看着江氏,“你的主子,就是当初丞相黄斌。”
江氏面色一凝!这事有些不对!当初,主子的教导的话语里,明明透露出他是皇家正宗的意思,怎么会是黄斌呢。
这些年的世子夫人她也不是白当的。对于朝中的事,她知道的也不少。在她的眼里,黄斌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什么重臣,忠臣,直臣,全都是放屁!一个先帝的心腹,却在这一朝依旧被重用,这就很说明问题。若是他忠于如今的陛下,那么对先帝,他又算什么。若是对如今的陛下不忠,这么些好名声又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是个装腔作势的奸臣罢了。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他的主人!
江氏摇摇头,“不是的!主子肯定不是黄斌这个小人!”
沈中玑一愣,“你见过黄斌么。”
江氏摇摇头,“只看为人处世,就知道黄斌不是个风光霁月之人。怎么可能是我的主子。他给我们家主子提鞋都不配。”
沈中玑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你没见过黄斌,也没见过你主子的真容,怎地就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拿你来说,不把你的皮扒开,谁又能想到你是这样一个货色呢。”
“别说话那么刻薄难听!”江氏顿时有些恼怒,“我进你们家,你也别觉得自己吃了亏。这都是你父亲允许的,甚至是他一手张罗起来的。你怨我也无济于事。”她转移话题,“这些再说也没有什么意思,我现在只想知道孩子究竟在哪,我要去见他,立刻!马上!”
“你不相信你的主子是黄斌,那么,我说咱们的孩子就是大驸马,你也就无法相信了,是吗。”沈中玑轻声道。
江氏一愣,“大驸马!怎么会是大驸马!”
大驸马是黄家的孙子,这点她还是知道的。如果大驸马是她的儿子,那么主子必然就是黄斌。主子是不可能将这名重要的人质交到别人手里的。如果黄斌不是主子,那么大驸马一定就不是自己的儿子。可大驸马她其实早几年就见过的,在一些宴会上,总能偶尔碰见。
给她最深的印象就是,大驸马长得真漂亮。甚至有人开欢笑说,若是大驸马为女子,容貌比她更胜两分。
若说两人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就是美貌!
她的心突然也不确定起来,难道那个真是她的孩子。
大驸马过得好不好,满京城谁不知道。大公主根本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有这样一个妻子,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她一时间有些埋怨黄斌,怎么会让孩子去尚主,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哪里有什么出息。
“若真是咱们的孩子,他贵为驸马,哪里有什么不好的。”江氏收拾了一下慌乱的心情,质问道。
“你可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沈中玑冷眼看着江氏,仿佛是看一个死人。
江氏皱皱眉,即便对黄斌是自己的主子有些失望,但那好歹是相爷府。作为相府的孙子,再差能差到哪里去。不用心教导,也不会尚了公主啊。
沈中玑不等她说话,就知道她的心思,嗤笑道,“他从小跟戏子们一起长大,学的是如何以色侍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江氏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瞪大的眼睛看着沈中玑,“不可能!不可能!他答应过我的!”
沈中玑呵呵冷笑,“要不要跟我去看看孩子,他如今重伤卧床,你要去亲眼看看么。”
江氏站起身来,她要去看看,不光要看看大驸马的伤,还得验证一下大驸马究竟是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