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轻蔓看着李晋未语先笑,张继学右手变幻了一个手势,神情淡然地念了几句,然后一道水幕从他掌间冲了出来,迅速扩大形成一股冲天的水柱,然后旋转着以铺天盖地之势冲到火场上,片刻后火势就消停了。
蓟东游一直含笑看着,这时才赞叹道:“好俊的‘浪兮滔天’。张兄虽然真元受损,但对法术的cao控却愈发jing细了,看来到这尘世来打磨一番也并不全是坏事。”
张继学摇摇头:“雕虫小技而已。要说cao控的入微,天下谁又比得过弈剑听雨阁的御剑术呢。”说完他转过身看着李晋,神情似笑非笑地说,“李晋同学,你是对学校有什么怨气么,大半夜地跑来放火烧林。”
李晋张了几次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接二连三目睹法术所带来的冲击,让他一时间处于大脑短路的状态。好半天他才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张老师,这是意外……”
吴轻蔓忍不住大笑起来,丝毫不顾形象地前俯后仰:“哈哈哈哈……师兄啊,你教的好学生!随便弄个意外都有这么大的动静。”
张继学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心想什么叫我教的学生?明明是你想收徒吧。
吴轻蔓好不容易止住笑,问道:“李晋,那个法术你是怎么学会的?”
李晋下意识地就要把左手往背后藏,却硬生生地止住了,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应对之策。吴教授直接开口问“法术是怎么学会的”,证明他们早看出自己在修炼了。这也间接说明了一点,他们是有意在课堂上传授修炼之法。是为了什么?为了招徒弟?为了造福苍生?为了普及修真功法?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都不是深究的时候。必须得编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大庶长之镯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曝光的,这几位教授实力高强,来历神秘,要是一时起了贪念把大庶长之镯抢走,自己找谁喊冤去——前提是他们没顺便把自己灭了口的话。李晋向来告诫自己,要相信他人,但绝对不要相信他人心中的魔鬼。
想了想,他觉得这几位教授未必认得出大庶长之镯上附带的法术,于是说道:“在第一次上玄学史学到修炼口诀,开始修炼以后,我就对这方面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后来我国庆回家在一个朋友家的藏书里发现了一段法术的口诀,就试着修炼了,刚刚是第一次施放成功。这个法术的名字好像叫做——”憋了半天,李晋才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流星火雨。”
吴轻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蓟东游也忍俊不禁。张继学却铁青着脸,哼了一声,“你回去吧,以后我的课,你不用再上了。”
李晋一愣,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啊张老师,你上课的规矩我一直都遵守的啊。”
张继学留下一句冷哼,竟不再说话,直接拂袖而去,吴轻蔓和蓟东游稍停了一下,也追着张继学走了。
李晋留在原地,既不敢追,也不敢骂,只好一个人纳闷,刚才说错话了吗?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
看着被烧得乱七八糟的树林,李晋的心情才变好一点,至少今后有了保命的手段了。过了一会,身子逐渐恢复了点气力,李晋才蹒跚着往山下走去。
……
吴轻蔓追上张继学后,笑问道:“师兄,你发这么大火干嘛。”
张继学这时脸se已恢复如常,淡淡地说:“本来以为发现了一个可造之材,现在才知道是空欢喜一场。心xing不行,终究成不了大器。”
吴轻蔓却撇着嘴不乐意了:“怎么个心xing不行了?我觉得挺好啊。撒几句谎算什么?那叫谨慎。如果他刚才老老实实地回答你,我就会打消收他为徒的念头。太老实的人,放他出去闯荡,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的。”
蓟东游也点点头帮腔道:“我看那年轻人应是正直之人,刚才撒那个小谎只能说明他懂得怀璧其罪的道理,并不见得是心xing不佳。”
张继学闷不做声,过了一会才道:“明明是‘炙兮阳燧’这么优雅的名字,他不知道我也不怪他,可他却偏偏起了个‘流星火雨’这么俗气的名字。可见他不学无术,与我云麓仙居潇洒风流的路子不合。”
吴轻蔓和蓟东游俱是一时无言以对。
吴轻蔓暗想,男人就是男人,近百岁的人了还喜欢耍小孩子脾气。我且不跟他顶嘴,等过几天他气消了,再慢慢去劝他回心转意。难得的好苗子,就这么疏远了实在可惜。
蓟东游暗暗寻思,传闻当年云麓仙居在炼器一途上稳居八派之翘楚,可惜后来天地法则改变,大多法宝都腐朽破损了。今ri见到这只储物手镯,果然是大有妙处,竟然能将攻击法术阵镌刻于储物手镯上;还能通过减小法术威力,降低驱动的需求,区区一个练气3级的小修竟也能驱动这神通境才能施展的法术,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能见到前人的神奇造物,真是何其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