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淑对她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脸上的倦容让盛夏等人心疼,她吐了口浊气,“我可能真的老了。”
“郡主您才十五,哪儿老了,还有几个月才及笄呢,您若说老,那奴婢干脆别活了。”盛夏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企图逗乐赵淑。
赵淑很配合的笑了笑,“小朱子呢,叫他来。”
“哎,奴婢这边去叫他过来。”绿萝依旧是蹦蹦跳跳的,没有个淑女的样儿,更无当初怯懦胆小,永王府养人呐。
回到琼华院,赵淑坐在秋千上,盛夏在身后一下一下轻轻推着,不多会,小朱子过来了,“郡主,您找奴才?”
“最近姑姑都怎么了?”她开口便问,小朱子掌管情报,自然知道得多,每天都会赛选棘手的大事告诉她。
小朱子一愣,想了片刻,“郡主,霍姑娘最近都没什么事,只****在为霍大人诵经,还去寺里点了长明灯。”
确实没什么不妥,她没什么不妥,那么问题出在别人身上了,“那可有什么人找过她?”
“并无,如今来霍宅吊唁的也不多,每日有一两个,霍大人的棺椁灵堂都在汴州,京城只设了个小灵堂。”他有些想问,霍大人诈死,还设灵堂做法事,是不是不打算再活过来了。
赵淑皱眉,每日都有人上门吊唁,那么查起来便费劲了,“萧先生和宋天和呢?”
“自从霍大人死后,萧先生便去游历去了,不过九娘还在京城,至于宋先生,他哪儿也没去,帮着绯鹏管京里的铺子和江影园。”
江影园一部分改成了三顾斋和春园,除去给彭老太医做研究所的地方,都是绯鹏在管理,他如今在各地游说豪族,宋天和是他师父,帮着管理也是应该的。
赵淑也信得过他。
“其他人有什么不妥吗?”赵淑又问。
小朱子觉得今儿郡主有些不对,于是便开始绞尽脑汁,想了想,皱眉道:“郡主,未央宫那位出了一趟宫。”
“干什么去了?”赵淑立刻打起精神来听。
既然是情报工作,小朱子自然懂得如何做,卫廷司故意放出消息去,他也是知道的,不然两家的人不明白状况,很难做事一致,会坏事。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似乎是去见了什么人,奴才无能,查不出来,不过奴才肯定,她见的人是名女子,因为她去了咱们的三顾斋,试面膜去了。”
赵淑皱眉,厉眼扫去,“为何不来报!”
“郡主恕罪,奴才得了消息,亲自去看,她换了平常的衣裙,换了姓名,在咱们三顾斋试面膜和其他胭脂水粉,咱们的伙计还给她按摩了,她除了购了一大堆东西,问了平日里该如何用效果最好,就再没说别的了,然后奴才刚回来,正准备禀报。”
小朱子赵淑自然是信的,这些年若不忠,早该看出来了,他说没问题,那自然便是没问题,但懿德亲自出宫试面膜,就是最大的问题。
联想到她刚出宫,霍丹兰就来找她,确实有些让人毛骨悚然,要知霍丹兰如今不宜出门。
想了想,“给宋天和送信,让他看着点姑姑吧。”
“哎,奴才知道了,对了郡主,宫里大臣正在跪求太后惩治未央宫那位,太后还没表态,但已确定了一位公主去和亲。”
这事赵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人选这么快就定下来了,真是神速,“定了何人?”
“承平公主。”小朱子道。
赵淑一听,宫里哪儿有这么一位公主,不等她问,小朱子便说了,“是观州宗室赵婉诗封了公主,使臣已送去了和亲诏书,不日匈奴王子怕是便要入京了。”
“赵婉诗?”赵淑第一反应便是她能为大庸争光吗?莫给大庸丢人罢。
不过,用赵婉诗去和亲,可见太后根本就没诚意要和亲,应该是缓兵之计,想要用最少的牺牲,平了西凉叛乱。
很快,她想到了卫廷司,肯定是卫廷司的计谋,不然他不会回京,他回京就是想先处理了京城的事,只是京城的事,与他平反,并无太大冲突。
想了许久,赵淑差不多已经明白了,摆摆手,“去告诉宋天和好看姑姑了,然后再查一查三顾斋是不是人人可靠。”
“是,奴才这便去。”其实他也是提心吊胆的,懿德的势力太杂了,根本就不好查。
小朱子走后,赵淑挥退其他人,关了门窗,卫廷司从屏风后走出来,赵淑等不及便问,“你要做什么?”
“没银子了,我要许多银子,皇上定是不会给。”他言简意赅。
但赵淑懂了,他想让太子登基,然后给他银子,真是打得好算盘,“银子比平反还重要?”上次那么多黄金,赵淑不信他在不用担心粮草的情况下,还打不赢景王,故此肯定是用作它用。
卫廷司拥着她,闭上眼睛,像是极困,“恩,比平反重要。”
赵淑无奈,“去休息会儿吧,在这儿,没人打扰你。”
他夜以继日的赶路,是铁人也要累了,闻言点点头,放开赵淑,进了里间,和衣躺下。
而此时,宫里,太后依旧是在与谢运等人商议懿德的事,如果赵淑在,一定听得出,他们只是吵得凶,但却并没有以死逼迫,没有以死逼迫,那么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看似来势汹汹,其实不要人命。
不过,大臣们这么一闹,宫里便炸开了锅。
凤栖宫,皇后撩拨茶杯,陶醉在茶香了,院里的秋牡丹开得正浓,是头一批花儿,格外的娇嫩。
“娘娘,德妃求见。”枝柳道。
皇后抬眸,语气淡淡的,极为慵懒,“让她进来吧,未央宫那边怎么样了?”
“回娘娘,未央宫那位说出宫是给皇上找名医,彭老太医一直没回来,她着急,还说娘娘若是要罚,她领便是,但怕皇上知晓了娘娘您不好交代。”
“哼,可真会说话,也罢,终究大臣们是不会放过她,且看吧,这宫里啊,要更热闹了。”皇后得体的笑容,仿佛是骨子里的东西,任凭谁宠冠六宫,也是学不来的。
说话间,陆福寿去请了德妃进来,远远的,还未进殿,便听德妃道:“姐姐这儿的秋牡丹,开得真好,妹妹那儿也种了几株,但却仿佛还未到秋般,连个花骨朵儿都没有,果真这花儿呀,也是个势利眼儿,知道妹妹不是姐姐母仪天下,都不稀得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