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繁音的第一人格完全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因此怎么会对韩夫人有这样感性的评价?这么说他想起来了?
“你说我剥夺你仅有的东西。”她说:“那你告诉我,家里那个女医生是怎么回事?你今天又为什么叫我回来?音音,你现在连繁盛虚伪的那一套都学会了。”
他还是没说话,但神态稍微有些不忿。
“可能她真的是你仅有的东西,可你到今天为止依然在跟你爸爸一起欺负她,就像当年他和他家里人一起欺负我。你从小到大始终都站在你爸爸那边,昧着良心帮他说话,越长大就跟他越像,越长大越像个畜生!”她说:“今天这情况我确实没办法带她走,但是音音,我给你一周时间考虑,是进精神病院还是乖乖离婚。”
繁音瞪起眼睛:“这件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上了法庭再说!”她也瞪起眼睛,繁音这一点也像了她,发怒时特别凌厉:“你根本没有权利结婚,你们的婚姻是无效的!”
繁音哼了一声,道:“就算那样,我的法定监护人也不是你,是我爸爸。”
“没错,但我有权帮她跟你打官司。”看样子韩夫人非常生气,说:“至于那个监护人,你以为谁愿意当一个三十多岁成年男人的监护人?”
繁音受了侮辱,脸上呈现出怒火。韩夫人立刻说:“今天下午,我立刻动身去见苏先生,与他商量合适的方案。音音,你最好能拿出一个好的态度,免得等你进了监狱,你们繁家就树倒猢狲散。”
繁音没说话,以韩夫人的能量,说出这种话,并不算是夸海口。
“另外,”她又说:“给我把话带给繁盛,从今天开始,星星和你们家半点关系也没有,如果姓林的敢去骚扰星星,我第一个让他进监狱。”
繁音没说话。
他俩的争斗上,是韩夫人赢了,可对我来说,却是我输了。
韩夫人怒气冲冲地下了楼,我很想告诉她,希望她别顾忌我养父的话,我只想离婚,此外什么都不想,却没有机会。
她走后,繁音依然站在原地,收起了手枪,朝我看了过来,问:“满意么?”
我说:“是你今天先爽约,说好做手术,却放你爸爸进来。也不知怎么欺负星星,逼得她割腕自杀,还不给她用药。”
他没有说话,只非常狼狈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星星一死,林准易也没辙,我也没……”
他朝我走过来了,我有点慌乱,闭上了嘴。
他一直来到我面前,慢慢地跪了下来。
我没说话,眼睁睁看着他趴过来,把头埋进了我的肚子上,双手攥住了我的手。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坦白说,除了他愿不愿意打我,他的其他想法,我一概不想猜。
他这样抱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灵灵……”
“……”
“你不要这样。”他说:“就算想让我妈妈帮忙,也不用这样……何况她也帮不上。”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还是没说话。
“我真受不了你这样,”他矫情地说:“不是我干的,你不要这样栽赃我。”
我问:“你是第一次被人栽赃么?”
他没说话。
对,我不服极了,我觉得他的话让我反胃:“你没有栽赃过别人么?”
他还是不说话。
“哪条规则规定我不能栽赃你?哪条规则规定我必须好好对你?何况论起颠倒黑白,我可远远都不及你!”
他总算把他该死的脑袋从我的肚子上抬了起来,像小狗望主人那样望着我。
我说:“你也就能欺负我,欺负你妈妈,欺负我们这些女人。”
他没说话,垂下了头,但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感。
我又动弹不得,只能待在原地,望着遍地的尸体,心里的感觉复杂极了,难以言喻。
他开了口,说:“你不用对我妈妈太抱希望,你爸爸根本就不同意。”
“我和你不一样。”我说:“我不需要监护人。”
“但你爸爸会阻挠她。”他重新抬起头,望向了我,说:“过几天我就请我爸爸来,当面把事情跟他解释清楚。”
我说:“我会自己跟我爸爸谈。他只是我的养父,无权决定我是不是要死在一段婚姻里。”
“解释清楚之后,我就把他软禁起来,这样他就没办法再胡来。”他握着我的手,说:“就按咱们上次提的条件……灵灵,你告我的状没有意义。他们都斗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