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宗伟阳有些下不来台的时候,得到消息的村支书和村主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这两人本来正在自己家里摘花生,听说县委办来人了,正在搞民意调查,连身衣服都没有来的及换就相约着跑了过来,满身上下都是土。一点都不像个干部,地地道道农民一个。
这两人本来以为来的是县委办的某个办事员,没想到过来一看,竟然平川县的一二把手全来了!
两个鲍家庄的政治人物虽然以前从来没见过赵长枪和宗伟阳的真面,但在平川新闻上见过,所以认识他们。
“宗书记,赵县长,我是村支书鲍永年,他是主任田洪刚。你们怎么亲自过来了?”支书想和两位大领导握握手,又不敢,只是不断的搓着满是老茧的大手,讪讪的对宗伟阳和赵长枪说道。
村主任没说话,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刚才正说的欢的一干乡亲们,他能想象到,这帮家伙刚才在宗书记和赵县长面前,肯定没说什么好话。不然,宗伟阳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一干乡亲们听说眼前的两个人竟然县里的书记和县长,不禁都大吃一惊,有些后悔刚才胡说八道,又看到村里的两位“领袖”来了,也不再议论了,纷纷散开忙着自己的活记。
宗伟阳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呵呵,你们是鲍家庄的支书和主任?我正好有事要问你们。我们先去你们村部吧。”
这时,赵长枪忽然说道:“等一下,宗书记,我们不如先去五保户李奶奶家看看吧?”
宗伟阳点了点头,然后对支书说道:“你头里带路,我们边走边聊。”
村支书鲍永年有些惶恐的领着平川县的两位大佬朝一条小巷走去,而村主任则在后面小声的吩咐那些农户,赶紧将他们晒在路上的花生向两边收一下。他们弄得也太不像样了,原本十几米宽的街道,现在只有两米多能走路,其他的全被花生果占了。
“鲍支书,难道镇里没有给你们下通知,要做好迎接上级检查的准备工作?”宗伟阳一边走一边问道。
鲍永年知道宗伟阳指的是路两边的那些花生,于是苦笑着说道:“宗书记,镇里是给我们下通知了。可是我们村两委也没办法啊!今天周二,天气预报这个周末有小到中雨,如果大家不能趁着这几个大晴天,快点将从地里拔出来的花生果晒干收起来,恐怕花生就得发霉啊!而村里的硬化路面是晒花生最好的地方,而平时村里又没有多少车子通过,不会影响到交通,所以,村两委也没有强制大家不能在路上晒花生。”
鲍永年说完后,长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唉!村干部难做啊,我们也想完成上面交给的任务,可是总也得照顾一下实际情况啊。”
“考虑实际情况,上面交给的任务就不完成了?那样国家的政令还怎么执行下来?”宗伟阳冷声说道。
宗伟阳严厉的话语让鲍永年有些措手不及,顿了一下,才沉声的说道:“上面安排的其他任务,我们当然要想办法完成,但是现在就在街道两旁修建花坛,栽花种树,粉刷墙壁,我们真做不到。总不能让老百姓的花生都堆在家里发霉吧?那样连明年的种子都没有保障了。”
鲍永年的话音虽然很低,却很坚决,一时间宗伟阳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了,只是在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鲍永年说话的时候,赵长枪一直在偷眼打量着他,只见鲍永年五十上下年纪,面容黝黑,一脸皱褶,眼神中满是沧桑,一看就是常年在地里操劳的真正农民。
当下,村干部还能亲自每天土里刨食的可真不多了。在很多村,村干部就是一方土霸王,真正的土豪,即便村子再穷,也穷不了他们。至于为什么,大家都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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