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差人找上门来了,形势已十分明显,预兆显现,权力中心的新的一轮角逐已经渐渐拉开了……对于宫廷政变,李守礼倒是见怪不怪,这些年来大明宫的政变少说也有十多次。
李守礼的处境也很明显:要么加入太平公主的行列,成功则大富大贵更上一层楼,至于真正权力是不是在手里,倒也无所谓,今上李旦不是前后当过两次皇帝么;要是太平失败了,没得说,跟着玩完……要么不鸟太平公主的人,也是有风险,如果太平公主成功了,他自然没好果子吃;甚至争斗见分晓之前,李守礼就会被太平算计,以防他反戈一击。
这时就连一向中庸不争的袁嘉祚都说道:“事到如今,迫于无奈,使君必须得选择位置了。”
李守礼眉头紧皱,点点头道:“本来在幽州过得好好的,哪料找上门来了……诸位以为,我该怎么办才好?”
袁嘉祚分析道:“要想装作不知,置身事外显然不行了;也不能揭发太平公主的用心,费力不讨好的事;但是选择太平公主的话,我觉得胜算很低,太子不可能束手待毙,何况他名正言顺,就算到了那一步(政变),师出有名能让太子更容易下定决心掌握先机……或许把宝押在太子身上,会稳一点……”
潘大胡子听罢立刻瞪眼道:“这是什么馊主意?押在太子身上,就算别人成了,咱们能得到什么好处,人家根本不需要使君,使君能帮他们干嘛?如果没成,太平公主会放过咱们吗?”
一直没说话的录事参军源乾曜冷冷道:“鱼立本!究竟是哪边的人?大伙不能把他搁一边不管!使君有上位的名分,太平清楚,太子能不清楚?如果鱼立本是太子的人,那说明了什么,说明太子已经提防着使君了,这才弄个鱼立本来监视幽州……只要太子成功,使君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面面相觑,皆尽无语,这个鱼立本身份实在诡异,他一个宦官跑到幽州来作甚?
袁嘉祚轻轻提醒道:“有没有可能鱼立本是太平的人,故意演这么一出,给咱们施压?”
潘大胡子冷笑道:“这样的主意只有袁兄弟想得出来,七弯八绕的,别人还真会琢磨,也不嫌麻烦。”
袁嘉祚想了想,如果太平公主真的用鱼立本演这么一出,确实有点扯,这手法也太诡异偏门了,可能性不大,他只得说道:“使君平日无事,多请鱼立本喝几顿酒,试探试探才好。”
官僚们七嘴八舌地议论,李守礼一直陷入沉思之中,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像走神了一样。末了他才问道:“那你们说,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袁嘉祚比较慎重地说道:“还是过几天再见卫国公比较好,切不能操之过急。”
如果上面的人看到李守礼这副鸟样,估计多半会鄙视不已,那如果弄出了什么事来,不是这帮官僚怂恿的,还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