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嘴巴慢慢张了开来,可以看见她那湿润的粉红色的舌尖,因为窒息,她的脸憋得绯红,喉咙里发出“咕咕”奇怪的声响。她的脑门上也沁出了些许细细的汗珠,两条腿一曲一伸,用力地一蹬一蹬地,身体用力地一拱一拱地,就象是一条离开了水面的鱼。
没过一会,窦氏的眼睛里变得犹如死灰一般,她使劲地扭着脖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口水也慢慢的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手指焦急地抠过来抠过去,但问题是在案板上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可以打击的东西。
猛烈的挣扎只能使她的生命消失得更快,她嘴巴张得更大,徒劳地作着试图呼吸到空气的努力,继而身体开始有些不受控制似的猛烈地抽动起来,更加激烈然而却毫无用处地蹬着双腿。
很快她的力量就减弱了,鼻涕混着口涎流向下巴挂着丝往下滴着,变成了一阵阵不太有规律的抽搐,手上也停止了反抗,不再作出那些徒劳的尝试了,只是在那里使劲拽着那只勒在脖子上的铁钳一般的手。
她的眼睛半开半闭的,从睫毛下面透出迷离的眼光来,不知怎的居然呈现出一种很难描述的娇憨的模样,鲜艳的嘴唇诡异地咧着,从嘴角溢出了一缕细细的带着泡沫的口涎,胀鼓鼓的舌头在嘴里蠕动着,湿润的舌尖紧紧地顶着牙齿的后面。她脸上的表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一副很兴奋陶醉的模样,好象是在享受某种特别的快感。
薛崇训看到眼前的情形,想起以前听说人在窒息到频死时会有一种异样的快感,瞧窦氏这模样,传言难道是真的?
就在这时,窦氏的身体又猛地挺了一下,然后又开始抽动起来。
她最后的生命力爆发出来了,身体弯成了一道即将发射的弓,腰挺了起来,这么撑在那里,就好像都丢进油锅的鱼儿,瞬间被炸酥了一样。
就在这时,薛崇训发现窦氏的裙子湿了一大片,打湿的长裙贴在了她的腿上,她好像失禁了。
薛崇训走过去,伸出手指在她的鼻子前一探,没有了气息,又把手按在她左边的胸部上停了一会,心跳也没有,窦氏是真的死了。
她就这么四仰八叉地仰在那里,眼睛睁着半裸着身子。
三娘找了一件衣服,正想给窦氏盖上,薛崇训却说道:“别盖,就让她这么着。”说罢又看了一眼摇篮的小孩,说道:“我杀了这个男孩的父母,他就是个隐患,不能留,难道我还给他机会长大了好找我报仇?”
三娘看了薛崇训一眼,也不说什么,走过去之后,拔出短剑就刺。杀手果然杀起人来毫无压力。
薛崇训把目光转向昏迷不醒的萧衡,想了想,走上前脱掉了萧衡的一只鞋扔到地上。这样别人才知道萧衡没有死,却不知被谁抓住了,留着活口。
萧衡被三娘弄醒了之后,看着案板上死得很惨的妻子,还有摇篮里滴下来的血,眼睛已经通红,他是哭都哭不出来了,死死地盯着薛崇训,仿佛想把薛崇训的肉一块块撕下来吃掉一样。
薛崇训却冷淡地说道:“早先你就该鼓起勇气试一次,拿那把刀捅死我。”
很快萧衡就被五花大绑,嘴里堵了块破布,被薛崇训三人压着走出了院子。他们大摇大摆地把萧衡推进毡车,长扬而去。这条巷子比较冷清,出去的时候没有碰到其他人,不过碰到了也无所谓,等巡城胥役赶到时,恐怕人早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