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狗子顿时哭丧着脸道:“姑奶奶,我都用我娘发誓了,你还想咋的?”
田敏颜哼笑一声,斜乜着眼道:“大家都知道我刚买了百亩荒地,这荒地我近日就要开荒了。谢狗子,你要是不想见官,就给我家开荒吧。”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只管吃,不算工钱。”
“啊?”谢狗子傻了,张大了嘴。
“不愿,那就见官。大舅,绑了。”
“愿,愿,我愿的。”谢狗子苦笑着应了,反正他也没正经事儿,包吃,还能省了口粮给他娘呢。
“好!这你说的,我也没逼你,父老乡亲们都见证了,将来这谢狗子要是做不到,哼哼!”田敏颜眼珠子转了一圈又道:“还有,要是我家丢了啥东西,就是你谢狗子干的。”
“啊?”谢狗子又傻了,狠狠的捶了一下地。今儿还真是偷鸡不成亏把米了,不但落人手上打了一顿,还要给人做奴隶了,这还不算,还得要把守着田家,莫让那些个贼人给惦记上了,否则,都赖在他头上了。
谢狗子却不知,他今晚头的心术不正,给他拉转了命运的轮盘,很多年后,他成了田家得力的大总管,常和底下的人说道:“一念之差,很多时候会让你前面的路截然扭转,是好是坏,端看你前头站着的人是谁。俺这一生,就只栽在了田家二小姐手上,却也庆幸栽在她手上了。”
事儿都解决,田敏颜就说扰了大家清梦,明儿个若是有酒席,都请大家伙来吃酒,就都散了。
家去后,西厢已经灯火通明,高氏还披着件外裳站在门口张望,见田敏颜几人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可逮着那贼子了?”
“舅母,屋里说话去吧,仔细着了寒。”田敏颜扶着她,几人进了西厢,罗氏正和陆氏坐在炕上,见他们来家,也才松了口气。
“大哥,可有伤着哪了?”罗氏一脸的忧色。
“我大舅的手臂给划了。”田敏瑞眼尖地看到罗耀光手臂的衣裳划破,似有点点红色。
高氏惊呼一声,眼圈都红了,骂了一声杀千刀的不得好死。
“不碍事,就是擦了点皮。”罗耀光反觉得没多大的事,便呵呵地道。
高氏哪里肯依,硬是让他脱了衣裳,看到那口子确实是擦了点皮,这才把心放了下来,可还是坚持要上药。
“颜丫头,你让那谢狗子来开荒,到底是咋想的,他那样的人,信不过。”罗耀光任由高氏忙乎,想着刚才的事,便问田敏颜。
那边厢,罗小涛已经将外头的事儿经过说了一遍,众人都看向田敏颜。
田敏颜微微一笑道:“大舅,有句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没必要弄得这么僵,省得人家看我们心狠,没得心寒。再来,那谢大娘也是可怜了些,寡母带大这么个儿子,真的让她老无所依么?要知道这衙门进去了,出来是不死都脱层皮,真把谢狗子那人惹急了,为了报复,将来还不知道他做出啥事呢。”
“那也不用他来开荒啊,那是个无赖。”田敏瑞有些不解。
“哥,我问你,我们家这地肯定是要开荒的,总要找人,这人多了,事多了,还得要有人管,你是想找个熟悉的知根知底的,还是找个啥都不了解的?”田敏颜斜乜着眼看他:“谢狗子这人,是混了些还是个无赖,可他既然敢吃过那没人敢吃的桑果子,再拉去卖,就证明他有些胆色。他认得的人,虽也是同类,无非是些个无赖地痞,可有时候,这些人可是好用得紧呢!”
是要树立个敌人,还是要将那敌人拉过来自己的阵型御下,任谁都只会选后者。谢狗子虽然是个无赖,可他却有着一般人没有的胆色,也有点小聪明,换了别个,会不会只凭听来的话,就去吃那传说中会吃死人的果子?
而凭着他敢用他娘发誓的那点,田敏颜就敢相信这人并没有埋没了良心,也就是被宠坏了罢了,这种人,只要拉得正用好了,将来还是有大用的。
“你的意思是?”
“这谢狗子不但要用,将来,如果他真有些胆色本事,我还要大用。”田敏颜嫣然一笑,眼中闪着算计却自信的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