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萧煜主动提起了别的话题,“楼姑娘那里,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如果她真的来了凉州,相信很快便能见面的。”
溶月勉励笑笑,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早些歇着。”萧煜说道,站起身来,“明日我会再跟你们辞行,天机和天佑还是跟着你吧,这样我也放心些。”
溶月瞪着水润凤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走了。”萧煜转身欲走,目光在床榻上一顿,突然倾了身子,在她耳边低低道,“我已经看到了,上头的鸳鸯戏水绣得可真逼真。”
说罢,不待溶月反应过来,施施然出了房门。门外又传来他低低的声音,“记得把门锁好。”
溶月愣了片刻才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由羞得满面通红,胡乱将大红肚兜塞在了锦被之下,这才起身将房门给栓好了。
翌日一早。
溶月正在大堂里同侯夫人用着早饭,因惦记萧煜今天要走的事,颇有些没胃口,草草用了些便放下了筷子。
“阿芜,今日怎么吃这么少?饭菜不合口味吗?”
溶月摇摇头,不想让侯夫人看出破绽来,“许是昨晚吃得多了些……”又岔开话题问道,“哥哥呢?”
“同长歌出去有事了。”
溶月“哦”了一声,趴在桌上逗弄起侯夫人怀中的小轩轩来。
小轩轩刚刚吃过奶,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快要睡着了。溶月不好吵着他睡觉,只得百无聊赖地看着客栈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突然,有一截淡蓝色衣角闪过。她心中一亮,急急追了出去。
“阿芜?”身后传来侯夫人惊奇的呼唤声。
溶月顾不上解释,匆匆跑到客栈外对着前头不远处那个淡蓝色身影道,“前面那位公子,请留步!”
那人却脚步未停,似乎没有听见的样子。眼见着又要消失在人群中,溶月刚想跑上去,突然身子一轻,转瞬间便移到了那公子身后。
溶月诧异转头,原来是顾长歌施展轻功带了她这一段路。先顾不上这边了,溶月冲他感激地笑笑,刚想伸手拍方才那位公子的肩膀,那人却似感应到了一般,倏地转过头来。
两人对视了一瞬,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看到那男子眼中闪过的奇色,溶月知道他认出了自己,福身淡笑道,“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男子微微蹙了蹙眉头,目光在顾长歌身上蜻蜓点水地顿了一下,很快又转向溶月,“姑娘找在下,有事吗?”他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喑哑,似乎在刻意压着嗓子说话一般。
溶月有一瞬间的疑惑,很快便撇开了,只道,“公子昨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女子好生佩服,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宁。”那男子目光清冷,眼中略带警惕。
“公子不要误会。”看出了他的疏离,溶月解释道,“小女子有一事想要问下公子。”
“姑娘请讲。”
“昨日那小偷所偷钱袋的主人,公子可见到了?”溶月浅笑着问道。
男子犹疑着点了点头。
“可是个跟我身量差不多的姑娘?”溶月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眼瞳中带了些琥珀色。”
“在下没有看得太清,不过好像是这样的。”听她这这么说,那公子眼中的狐疑之色退去了些。
“实不相瞒,那姑娘是小女子的朋友,前些日子同小女子别过后说是要回家去的,不想昨日却在这扶风郡见到了她的钱袋,着实有些纳闷。她一人孤身在外,实在是不安全,不知公子可知那姑娘的下落?”
蓝袍公子这才放下了方才的戒备心,可惜地摇摇头道,“在下将钱袋还给那姑娘后,她道过谢便走了,只是在下听她嘟哝着好像还要在这贺兰县待几天的样子。”
溶月有些失望,但也明白这事强求不得,只得同那公子道了谢。
蓝袍公子点点头,告辞后离去。
溶月和顾长歌沉默着往回走,见她脸色不大好,知道溶月是在为楼小鸢忧心,顾长歌想了想,劝道,“七姑娘,你也别太担心了,既然楼姑娘还要在贺兰县待几天,我回去叫士兵都出去找找。这贺兰县就这么大,说不定就找到了。”
“谢谢你。”溶月朝他侧头一笑。
顾长歌慌张了一瞬,又道,“方才见姑娘行得急,冒犯了,长歌给姑娘道个歉。”
溶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带着自己用轻功的事,摇头道,“你别跟我客气了,还有,以后也别姑娘姑娘的叫,多生疏,叫我溶月好了。”
顾长歌目光似乎亮了一亮,结结巴巴道,“这……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溶月快言快语,“我拿你当朋友看待,难道你不是?”
溶月话说到这个份上,顾长歌自然没法再拒绝了,红着脸应下,思忖片刻道,“溶……溶月,你发现了吗?方才那位公子,是姑娘扮成的。”